「小叶……」

他听见什么东西破空的声音，随后感觉到自己的左肩一热，然后是火辣辣的疼痛。他听出来，是枪声。

叶兰馨正在俯身去观察那些还残留着香气的植物，这是一片已经凋零了的罂粟田，大部分的果实已经被收割过，那些比鸽子蛋大一些的黑色果实顶端留有凋谢后的花蒂。她拿起一个鸦片果壳，8组纵向刀痕宛如雕刻。她记得禁毒署的培训中讲过，这些刀痕是收割鸦片生浆留下的。她手中的那颗罂粟果壳留下了8次割浆的痕迹，每次4道刀口。看来在过去一两周里，这里经历了一次大规模的罂粟收割。

她正打算把这个果壳摘下来，突然周鹏拉住了她的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了一声枪响。下意识之中，她跪坐在地上，紧紧地握住了周鹏的手。

「周大哥！」

周鹏只感觉到自己的大手被一只绵软细腻的柔荑紧紧地抓住，顿时他觉得自己血气上涌，无论发生什么，他也要拼了命去捍卫身边这个柔弱女子的安全。

齐薇一听到枪响，就如同叶兰馨一样，立即匍伏在地——这是特警基本训练的一部分——先要保护自己，摸清情况，再做下一步的判断。

倒是单秀妍还站在原地，她赶紧喊：「大家不要误会，我们是来收大烟的，没有别的意思！」她是文职警员，射击搏斗不在行，但是头脑相当灵活。她知道这些武装村民应该是以为自己这些人形迹可疑，来偷抢罂粟，所以才开枪射击。

然而她的喊话却招来了更多的枪弹，有几只枪同时向她射击。其中一颗子弹从侧面射过来，正中她的右乳右侧。无情的钢铁洞穿了她的警服、文胸、洁白的血肉，钻进她饱满的乳房里，碰到她的胸骨，改变了方向，从乳房的正前方钻出，将她还没有哺乳过的娇嫩乳头撕得粉碎！原本是乳头的位置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鲜红的血液流满了乳房。

单秀妍只觉得自己的右乳像是被人大力地打了一拳，她姣呼一声，出了剧痛之外，乳房那里传来强烈的酥麻的感，搅动着她全身的神经，她一瞬间觉得自己下体湿润了起来，就像是被男友挑逗到顶峰，水满蜜罐，却没有一个强硬的力量插进来，打破罐口那岌岌可危的一层薄膜，把所有的洪水都释放出来。

她向后踉跄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跌倒，另外3颗子弹呈「品」字型射入她的下腹，两朵美丽的血花从她的后腰处溅射出来。伏在她身边的齐薇看得很清楚，这一定是高初速的突击步枪的点射，弹着点密集，而且都是贯通伤。

最下面一颗子弹正好射入她的阴阜，打爆了她的阴蒂，卡在她的耻骨正中。这一枚子弹，就如同一根粗暴的雄性生殖器，撕裂她女孩最脆弱的地方，同时在她将要到达最高点时猛推了一把。

「啊——」单秀妍的叫声中含有三分悲惨，七分兴奋。她苗条的身体横飞了出去，摔倒在几米开外的罂粟丛里，倒在叶兰馨的身边。

她的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先是滚热滚热的，然后又渐渐发凉，大股大股的液体喷射出来……她已经无力分辨那时自己的爱液还是尿液，也听不清身边的枪声和喊叫，这个充满着香甜罂粟味的，被迷雾笼罩的世界，慢慢地离她远去了……

叶兰馨看到单秀妍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她的脸离她只有两米远，她清楚地看到光亮逐渐地从省厅女警官的眼中褪去。然而她的脸上没有痛苦，反倒是充满了红润和满足的神情……

叶兰馨的心里像是被刀子狠狠地斩了一下，她从警几年来，这是第一次看到同事在自己身边殉职。虽然不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但是这几天来的朝夕相处，两个人脾气相投，感情很好。她的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想冲到单秀妍的身边，却被周鹏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指死死抠住他的手，指甲都陷入了他的肉里。

要不是身旁险情环伺，周鹏就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了。

这时旁边有人骂了起来：「我日你个奶奶，谁让你们开枪的，打死人了！要是打错了人，你们都他娘的活不了！」

枪声顿时停了下来。周鹏判断，这些人应该不是看护罂粟的村民。第一这些人射击精准，明显是受过训练的。其次，他们还有特定的目标。他无法判定对方的身份，此刻第一要务，就是要保证身边这两个女警的安全。赶紧给局里打电话，求救。

他正在思考对策，突然身边传来一声枪响，对面紧接着一声惨叫。原来是齐薇对着雾中的人影开了一枪。齐薇此时心里懊恼。按照平时训练和条例的要求，特警进入一个陌生的地形或者环境的时候，要在视野开阔的地上留下了望哨，以防遭遇埋伏。刚才大家从土坡上下来的时候，她的心根本就没在这里，也就没有上心观察环境。否则，她至少会要求单秀妍留在上边警戒。

周鹏不假思索，也从腰力掏出自己的六四小砸炮，砰砰地放了两枪。

对面没有想到这几个人居然还能力还击，枪声再次响了起来。大家都翻滚匍伏，躲避子弹。双方在雾里来回对射了两轮，周鹏这才发现，叶兰馨已经不在自己身旁。他心下一凛，高声喊了起来：「小叶，叶政委！」

声音一起，很多子弹就飞了过来，虽然没有打中他，却也让他心悸不已。他发现有一些子弹是从他们来路的土坡上面飞下来。这说明，他们已经被紧紧地包围在这小小的沟底了。

叶兰馨在他右前方的一块石头后面回答他：「周大哥，别担心，我在这里。」

刚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个姓叶的女警还活着！」

叶兰馨心里一动：难道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第06章、太子

梁若雪刚送走叶兰馨和一肚子不情愿的齐薇，就接到赵剑翎的电话会议通知。

赵剑翎在会议上通报案情。说是怀柔影视基地再度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是一个香港演员，其真实身份是香港黑帮新义安的香主。死者与前两天被杀的竹联帮沈国豪类似，身上都有刑求的伤痕。这两件案子一定有关联。

「当然有关联啊」，会后，梁若雪叫上玉婉婷开会，「根据廖罡风的口供，新义安和竹联帮都是他在东南亚的供货商。而且那个沈国豪就是竹联帮在大陆的联系人。」

「这个情况国际刑警方面知道吗？」玉婉婷问。

梁若雪送了耸肩：「我不知道，如果他们提审了廖罡风，应该知道吧。」

「那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个情况通知他们？」

「暂时先不用。信息不对称就是优势。我们之所以被引入这个案子，是因为我们抓住了廖罡风。我们一定要利用好这个机会……」梁若雪习惯性地把右手的小指含在嘴里，沉思着。

玉婉婷看着梁若雪白净秀气的脸庞。在思考时，队长美丽细长的眼睛显得有些空洞，好像两团深不见底的深渊。她平日里一贯微笑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个就是「杀气」吧。

「上次赵处长提到了太子堂的芦武？」

「对。她说段达英投靠了他。」

「嗯，廖提到过，段达英是他的干将，负责进货。我觉得，这两起命案应该与太子堂有关。如果是芦武做的，他为什么要杀掉廖罡风的供货商呢？这应该是一个好时机来继承廖的货源啊。」

「也许不是芦武呢？」

「即便是其他帮会，也不合逻辑啊？」梁若雪眼睛里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这样吧，你先去查查太子堂的资料，看看怎么可以找到芦武。我们要在国际刑警之前先找到他，他是这个拼图的关键。」

「是！」

「还有，你去给那个maggie杨装几个窃听器。并且想办法监听她的电话。我们一定要第一时间知道国际刑警的情报。」

玉婉婷稍稍迟疑了一下，站了起来，敬了一个礼：「是！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梁若雪点了点头。特警队中，她最信任就是玉婉婷。这个姑娘有头脑，有经验，而且对自己极其忠诚。齐薇也很聪明，但是心机太深。马嫣梅脾气太倔，不善于变通。对于窃听国际刑警这种犯原则性错误的命令，她也没有任何疑问，可见她对自己的高度信任和服从。

太子堂的消息很快传回来。在市局的记录上，连一个普通的帮会都不是。自称是帮会成员都是本市高中和职业学校的学生，主要活动在各个学校和夜店等娱乐场所。所涉及案件也不过都是些打架斗殴一类，局里的反黑部门也没有他们任何详细的档案。

好在玉婉婷分队里的张远帆是北京姑娘，她便装为不良少女，走访了几个曾经涉案的太子堂成员，得到一些关于芦武的有限消息。这几个人都没有见过他的样子，但每个人传说中他打架很厉害，当年一个人一把砍刀杀退了隔壁中学的几十个人。这个人很低调，很少人见过他。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这个人特别喜欢赛车，曾经组织过一帮小混混在二环路上飙车。

「飙车？」梁若雪立即想起自己的政委来。叶兰馨是标准的红色子弟，她父亲是武警高官，母亲是大学教授。她自幼就喜欢车子。虽然她的搏斗射击都是一般水准，但是她的驾驶在特警队，乃至京城境界都是一流的。她曾经在聊天的时候告诉自己，她在正常的赛道上已经很难碰到对手，倒是很想去地下赛车场同那些非法车手飙一飙。连那些富家子弟们半夜里在哪里赛车都已经打听得很清楚。可是囿于自己的身份，从来没有实践过。

她立即给在石家庄的叶兰馨打电话，叶兰馨告诉她，京城最野的赛车是在西北郊山里还未完工的高速公路上。那里没有车，也没有警察。地下车赛一般都选在那里举行。

「队长，你不会想要去赛吧？」叶兰馨在电话那头开玩笑。

「我想先去看看情况。」

「嗯，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啊！」梁若雪听到电话里传来掩饰不住的兴奋。

董辰坐在自己的英菲尼迪里，轰着油门，左边是一辆高尔夫，右边是一辆三菱。三辆车子都经过深度改装，大包围、大轮毂、多排气，显得分外扎眼。车头灯里，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姑娘手里举着一面红旗挥舞了几下后，她抬起了右手里的绿旗子。董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绿旗，那姑娘的右手突然向下一劈，他的车子就如同野马一样在引擎的轰鸣和周围人们的欢呼声中窜了出去。

三辆车子彼此首尾咬住，董辰凭着自己的技术和对道路的熟悉，几个弯道之后就占据了首位。

他拐过一个弯之后，发现身后多了第三辆车的车灯。他很奇怪，按照这次比赛的规矩，其他车手是不准加入比赛的。芦武对于赛车的规矩看得很重，哪怕是他亲爹，也要按照他的规矩来。自打前年那个山西土财主的公子被芦武亲手打断三根肋骨后，再也没有人坏过这个规矩。

那辆不速之客开得很猛，几秒钟后，已经在外道上超过其它两辆车子，堪堪与自己的车子平行。董辰的斗志瞬间被点燃了，他已经很少遇到真正的对手。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这辆对手身上，漂移过弯，直道加速一心想把这辆车子甩掉。

然而他却无法甩开对手，那辆改装过的尚酷还一度超出他一个车身距离。董辰最终利用在断头路掉头的当口，重新超车成功。那辆白色的尚酷虽然被他超过，但好像变成了一块橡皮糖，贴在他的车后，怎么也摆脱不了。

在临近终点线时。那辆神秘的车子猛地加速，把董辰挤到一边，抢先冲过终点。董辰的车子差点失速。他两脚发软地下了车，一身的汗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地狂飙了。他第一件事就是想冲到那辆车子旁边，看看是何方神圣，居然不顾芦老大的禁令？

他还没有迈出脚步，那辆尚酷的车门打开了，一条洁白如玉的美腿先迈了出来。

女的？还穿着高跟鞋飙车？！

围上来的人们有些发愣。这个圈里多的是女人，喜欢赛车的男人一定喜欢美女。然而大多数都是各个车手或者公子带来的女伴，一个个搔首弄姿，衣着暴露，多半可以开车，却不会飙车。不多的几个女车手董辰都认识，没有一个能同他一较高低的。

美腿的主人一定是美女，这是公理。从车子里出来的美女玲珑有致，优雅淡定。她虽然个子不高，但是细腰长腿的身材不输场内的任何一个模特。秀美文雅的脸庞上一双细细凤眼，再配上一条ol短裙和一件修身的白色短袖衬衫，顿时惊艳了全场。这个娇小玲珑女子绝对不是今天场子里最漂亮，或者最性感的，然而她的气质却镇住了全场的男男女女。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居高临下却又温柔典雅的气质。

紧随着这个美女，车子里又下来另外一个女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