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荞不缓不急的在海边走,就像在散步。/p
很明显看的出来,她心情不好。/p
喜怒不形于色,笑里永远带刺,第一次她哭了,第一次她把心情这么明显的表现在面上,表现在身上,浑身低沉的气息上。/p
月桐大概也猜到了可能是跟那张照片有关,她不敢多问,就思索着,试图转移话题:“那盒子里除了一张照片和一把钥匙,别的什么都没有,钥匙还生了锈,你说这钥匙到底是开哪的啊?”/p
时荞声音有些淡:“不知道。”/p
月桐打量着她的神色:“那要不我们把康沥水找回来?”/p
“知道这个地方和康沥水的,不止我们,但能在我们之前来找康沥水通口供的,又这么快把他送走的,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p
“是封桀!”月桐脱口而出。/p
时荞抿了抿唇角。/p
人最无法抗拒的,就是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你越想忽视它就越会出现在你脑海里,会越滚越大,越来越清晰,即使可以骗过自己,骗的了一时,也无法骗一辈子!/p
时荞从不骗自己。/p
所以,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不希望这个人是封桀。/p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p
为什么要阻挠她调查这件事情?/p
终究也还是对立面吗?/p
果然,世间最不可信的就是随意就能说的语言。/p
比如,师父。/p
比如,秦清淮。/p
比如,封桀…/p
比如,任何人…/p
其实她一直都活在谎言里,有别人编织的,也有她自己编织的,也幸好,她不相信这个世界。/p
时荞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口海风,再睁开时,眸低一片清明,一如初回安陵时那个夜里,除了仇恨和冷冽之外,什么都没有。/p
时荞从不骗自己。/p
但她心里,有比那狭小的情感更深刻的东西在野蛮生长,很容易就会吞噬掉那些零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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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环心岛。/p
顶楼花房。/p
时晏在看书。/p
安白在手工榨柠檬汁。/p
靠斜天窗的地方,圆形的玻璃桌上摆着白玉棋盘,黑白分明的棋子纵横交错,执子的两只手皆如白玉,骨节分明的精心如艺术品。/p
白衣黑子,黑衣白子。/p
霜颜雪色,儒雅风流。/p
是秦清淮与宋寒山。/p
通向顶楼的白色推拉门门口,宿池和月桐加上骆方舟这三个人在那探头探脑的。/p
宿池都感叹:“这俩人第一次见面,能和气的坐在这下棋,也是奇景啊!”/p
“喂,”月桐咬着棒棒糖,胳膊肘撞了撞这几天一直待在这的骆方舟:“宋寒山到底怎么找到这里的?”/p
她跟时荞昨天回来的,宋寒山就在这了。/p
时荞见到宋寒山,两人在二楼书房待了近一个小时,之后宋寒山就一副高冷不近人情的在这住下了。/p
她问了一晚上,一句多余都没问出来。/p
“他也就昨天比你们早一步到。”骆方舟坐在楼梯上,抱着手机在玩消消乐:“谁给他这里地址的不知道,但是秦清淮接待的他。”/p
他对秦清淮一向直呼其名,说不上不尊重,但绝对算不上尊重。/p
月桐靠在门框上思索着:“这个秦清淮,难道不知道宋寒山跟荞姐有仇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