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斗身上的味道并不重,所以洗得很快,当他出来时,嬴政正握着扶苏的手在纸上教他写字,墨斗上凑上去一看,赞叹道:“长公子学诗经了?”
扶苏挺起小胸脯:“嗯!”
墨斗笑眯眯地看着扶苏,怪蜀黍属性开始蠢蠢欲动:“长公子好厉害!”
扶苏骄傲脸:“父王说过,孤是最聪明哒!”
一旁的嬴政听不下去了,他干咳一声:“斗,你莫惯着他。”
墨斗震惊道:“难道不是大王说长公子最聪明的吗?”
嬴政抽了抽嘴角,然后迎上扶苏濡幕的小眼神,败下阵来:“扶苏当然是个好孩子……寡人去洗漱洗漱……”
镇定自若的背影中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滋味,墨斗看地是憋笑不已。
“墨斗叔叔,”扶苏小心翼翼地探头,确定自家阿父走了之后悄悄对墨斗说,“孤告诉你一件事。”
墨斗低头,认真地看向扶苏:“长公子请讲。”
扶苏也认真地点点头,只有墨斗叔叔是把他当回事的,所以这件事他只告诉墨斗叔叔:“今日父王不开心。”不过父王哭的事是不能告诉别人的,所有人都不可以。
墨斗皱眉,然后又舒展开来:“那长公子想让我干什么?”
扶苏轻轻颔首,竟然有了一丝长公子的风范:“是,孤知道墨斗叔叔每次造出的东西父王都很喜欢,所以……”
“所以长公子想让我造新东西好让大王开心?”
“是,可以吗?”扶苏皱皱眉,“就是孤没东西好赏赐墨斗叔叔。”
墨斗微微一笑:“墨斗答应长公子,至于奖赏暂且留着可好?”
扶苏歪歪头,然后转头拿笔递给墨斗:“立字据。”
墨斗笑得更开心了:“好~立字据。”
当嬴政出来的时候,这俩一大一小已经说完了悄悄话,这时齐刷刷地看向嬴政,看得嬴政脚步一顿:“何事?”
没事,墨斗和扶苏不约而同地摇摇头,嬴政怀疑地扫视了这两人一眼,最后还是无奈地摇摇头:“罢了,你们继续玩罢。”
墨斗和扶苏立马低头,一脸认真的样子,让嬴政的心情轻松了一点,他没有坐下,而是随意地到处走走,墨斗觉得自己大概有病,为什么他的心脏是随着嬴政的脚步声跳动的?
“对了,”嬴政突然停了下来,墨斗的心也随之漏跳了一拍,与扶苏齐齐抬眼看嬴政,“寡人不日便要去往雍城举行冠礼,你们随寡人同行。”
扶苏作为长公子是必须同行了,墨斗当然也得带上。
墨斗身体一僵,他貌似知道为什么扶苏说嬴政今天不开心了,估计嬴政已经知道嫪毐和赵姬的事了……
墨斗抿抿嘴,但脸上却露出微笑:“墨斗多谢大王。”
他得抓紧时间跟蒙恬通信一封,希望能赶上那个时辰……
秦国,雍城内,蕲年宫。
嫪毐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颇有点不习惯,自从他来到雍城后就又不需在维持阉人的身份,于是便重新开始蓄胡,结果嬴政现在要来雍城举行成年礼,他就不得不又把胡子剃了。
要知道,在古代,就算没有儒家学说的‘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不敢损’的概念,但去掉胡子还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甚至都算得上是羞辱。
嫪毐愤愤放下手,果然那个嬴政还是长不大的小孩子,当年说得好好的不再管雍城,结果成年了还是屁颠屁颠地要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举行冠礼。
旁边两个小孩正在玩耍,看到嫪毐走来走去,稍大的小孩好奇地趴在嫪毐的腿边问到,“阿父阿父,你的胡子呢!”
烦心事又被重提,嫪毐不耐烦地抽出自己的腿:“去去去,滚一边,本侯正心烦着!”
小孩瘪瘪嘴,想哭却又不敢哭,直到赵姬赶出来将孩子一把抱到怀里,小孩才放声大哭:“哇,阿母,阿父他欺负我!”
赵姬责怪地看了嫪毐一眼:“他又不懂事,你这是干什么?”
嫪毐不耐烦道:“你看他样,哪有能继承秦国的样子?孩子你是怎么教的!”
赵姬一瞪眼:“你说什么!”
嫪毐一顿,心中颇有怨气,赵姬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保养地再好也止不住地越现老态,不过这不是重点,灭了灯就都一样,关键是,随着赵姬的年龄,对方对欲望的需求越发地少了起来,更加希望的则是安稳的家庭,要不是他拿孩子的前程说事,赵姬更加想让他就这么和他过下去。
这让嫪毐怎么能忍得了?!他正值三十,没旁的女人怎么受得了,更何况他以他的势力早该出名,阉人的帽子他总不可能一直带着!
但暂且,他还需要赵姬,嫪毐憋下心中的火,老老实实地对赵姬道歉:“是本侯的错,不该迁怒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