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本欲去抓月舒然的手,哪知才刚靠近,对方就快速的站了起来,背对着他。
“谢陌公子的好意,在下会照顾好自己的。”依旧是冷淡又疏离的态度。
陌尘轩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起身踱步到他身旁,又看他穿着有些单薄,解了自己的绒毛披风,搭在了他肩上。
“这里湿气重,注意多穿点。”
月舒然瞥了一眼那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微蹙眉头,犹豫了片刻才道:“今日……”说话间缓缓的转过身,面对陌尘轩,低眸看了会地面,才继续道:“你和她……”
“没事的。”陌尘轩知道他要问什么,适时的接过了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今日我与凉柒婳去了她那所谓的禁地看了下,正如她所说,我可能就是他们等的那个人。”
“……”月舒然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啃声。
陌尘轩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言语,才继续道:“今天巫师也和我们一块去了,巫师说,若想让明珠重获光辉,可能需要以血为祭,做一场祭祀。”
“以血为祭?他们要用你的血来做祭品?”月舒然眉间渐紧,直视他的眼。
看他似乎是在担心自己,陌尘轩感到心中一暖,伸手抚上了他的眉心,将那紧皱的眉抚平,轻笑道:“你在担心我?”
月舒然直觉二人这般太过暧昧,一把打掉了他的手,退了几步,别过了头去,冷了声线,“别想太多,你我好歹之前同学一场,你要是死在这里,若我再遇月清安,如何向他交代。”
“真的只是如此么?”陌尘轩又靠近了他几步,谁知自己一靠近,对方却又往后退,还似怒般抬眸瞪了自己一眼。
他轻笑出声,讪讪道:“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何必这样躲着我,我……”
他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外面那小士卒突然朝里大喊道:“祭司,您逗留太久了,该回去了。”
陌尘轩不悦的皱了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朝外大喊了一声:“知道了,我马上出来了。”而后又看向了月舒然,收了刚刚的调笑之意,叹了一口气,“放心吧!巫师说过了,只取一小杯血,不会伤及我的身体的。若是明珠真的能被我的血洗净,重新获得光辉,我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向他们要求,让他们放你出来。”
“……”
见他不啃声,陌尘轩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牢房,“一切有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月舒然内心有些复杂,他看着转身离去的陌尘轩,多次欲言又止,直到对方离开了牢中,才缓缓的开了口,“你……小心一点。”
陌尘轩转过身来连眼中都带有几分笑意,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然后陪着你看着我们的孩子出世的。”
“……”
看着陌尘轩阳光明媚的笑脸,月舒然心中百感交集,直到对方完全离开了视线之外,他才缓缓的抬手,抚向了自己的小腹。
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小腹已经很明显的隆起,只是……这副身体里的孩子……却并非他和陌尘轩的孩子啊……
而且,以自己此刻的身份来说,无论陌尘轩为他做什么,他都不能有半分回应……
在牢狱中的日子是十分难熬的,每天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牢狱中连一个小窗户都没有,不知时间日夜,每次只能数着陌尘轩来的次数,来判断时间。大多时候,月舒然都是睡过去的。
这地方毕竟是地牢,呆的越久,湿气就越重。
这日,月舒然在睡梦中忽觉身上一凉,直接被从梦中惊醒。抬眸看了眼四周,依旧是那般模样,也没有人进来。
他坐起身来,拢了拢陌尘轩第一次来时留下的毛披风,正打算换个姿势继续睡的时候,只听外面响起了‘咿呀’的开门声。
月舒然动作稍顿,还是坐直了身体,抬眼看向了牢房外。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几个巫族小士卒抬着一个担架进入了视线之中。担架上的人蜷缩着身体,月舒然也看不清他的脸。
那群小士卒为首的那个人从怀里掏着钥匙,打开了对面牢房的门,将那人抬了进去。
“月公子,休息呢?”许长安跟在那些小士卒身后,看到了月舒然正盯着担架上的人看,扯了唇角,笑得有些邪气。
闻言,月舒然抬眸,这才发现许长安也在,与他对视片刻,他便收回了目光,并未打算出声。
许长安等小士卒们把那人在牢狱中安排好,才从牢狱中出来,两手搭在了月舒然牢狱的门上,似乎心情很好一般扬了唇角,“你可知,刚刚被关进去的是谁?”
刚刚看月舒然一直盯着他们这边看,许长安也不免想钓一钓他的胃口。
月舒然轻瞥了他一眼,没啃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依旧不打算搭理他,
许长安见状,也不恼,轻笑道:“是冷面王爷的爱妃,月小王妃哦!”
月舒然听闻,猛的睁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许长安。
许长安见他似乎终于有了兴趣,继续道:“哎呀,我们可是在对方大营外蹲了好些天才好不容易抓到了他,可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回头看了眼依旧处在昏迷中仍旧紧皱眉头的月清安,眼中露出了狠毒之色,“轩王爷他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居然想在这种时候把他的王妃送回京,真当我北国和巫族不存在的么?现如今他的爱妃落入了我们手中,我倒要看看,传说中的无往不胜的战神轩王爷,在面对怀孕的小娇妻受苦之时,是否还能无动于衷。”
“……”月舒然听着许长安的话语,心跳都陡然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