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越送项重山出门时,项重山拉着奚越,撒娇说,想让哥陪他一起。
奚越试图拒绝。作为一个正统肥宅,他并不喜欢打篮球。
项重山道:“其实我一直有个心愿……每次我打篮球的时候,我都会期待身后有一个人,看着我进球,在我回身的时候给我递水和毛巾,结束之后我就把他抱起来转圈,庆祝比赛胜利。”
“我等到这个人了。哥,你愿意吗?”
奚越看着他亮晶晶望着自己的狗狗眼,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奚越:“……行。”
下楼之后项重山的那群朋友见到奚越都有些震惊。大家都住得近,自然也认识奚越,更知道他们一直关系不好。
只不过最近听项重山提起奚越的态度,似乎和从前完全不一样,口气中隐约透着一种熟稔和欢喜。
但没想到两人竟然真的变得这么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这样。
几人一同去了小区里的篮球场。走近就能注意到,篮球场旁边有一盏挂得很高的灯,光线很强,让这一片区域即使是夜里也亮如白昼。
有不少居民在这附近乘凉,多是大爷大妈带着小孩,老人聚成堆唠嗑,小孩在周围跑着闹着。
不远处还有一小波跳广场舞的大妈,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显得很热闹。
奚越坐在场边的台阶上,撑着脸默默看项重山他们打篮球。
几个人在场里追着一只球,在这样恰到好处的年纪挥洒着汗水,身影在强光下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剪影。夏天的夜里有风,叶子簌簌地响,和着蝉鸣声。
奚越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任由眼睛无意识地追随着项重山的身影。这片刻时光,没有系统,没有剧情,没有任务,没有走不出的死局,没有似是而非的幻境,只有他自己。
每当项重山进了球,他都会回过头,奚越就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结束之后,项重山走过来和奚越并排坐在台阶上。奚越就把水和毛巾递给他,看他擦汗。
项重山的朋友们一个一个过来和他挥手道别,然后路过他们,出了篮球场的门回家去。
最终,场上只剩下他们二人。灯也熄了,乘凉的人也回家睡觉了,只有广场舞的音乐遥遥传来。
项重山吹着夜里的凉风,慢慢笑起来。
奚越问他笑什么。他摇头,笑得更开心。
半天,项重山道:“哥……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真希望时间能停在这里,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
奚越点头。如果真的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夜里毕竟还是凉。坐了一会,奚越起身,说:“你刚出了一身汗,这样坐着会感冒的,我们回去吧。”
他起到一半,手臂却被项重山一拉,顿时失去平衡又跌了回去。然而他并没有摔着,反而被拉进了项重山的怀里。
项重山的手臂牢牢箍着他的腰,刚运动过后的身体滚烫,在奚越身上烙出一个人形。
奚越感觉到项重山的手慢慢伸过来,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他顺着项重山手上的力道,顺从地偏过头,被项重山吻个正着。
幕天席地的公共场所,随时可能会有人过来,有一种别样的刺激。周围一片漆黑,被夜色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反倒给了人一种安全感。
两人唇舌交缠着,寂静里只能听到一片激烈的水声。
正吻得缠绵,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哟,项哥,你们还没走呢?”
奚越一惊,忙偏开头,直起身想从项重山怀里出来。好在周围足够暗,只能看见大体轮廓,并不能看出来他们在做什么。
项重山却不放手,任奚越挣了挣,声音颇为不爽:“你回来干什么?”
那个人被凶得一愣,挠了挠头,无辜道:“手表落这了,回来拿。”
等那人走了,奚越无奈道:“还不回家?”
项重山牢牢搂着他,不回话。
他沉默半天,才委屈道:“刚刚只能算一张卷子……”
奚越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两人起身,并肩回家。
几天之后,到了回学校领成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