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邢安臣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他转头朝着苏青妍大吼起来:“莎莎,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严珽擎着茶壶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抖:她终于,要承认了吗?
“你们应该都已经查出来了,那我也不再隐瞒了。”苏青妍脸上的泪慢慢干了,她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勇敢过,不,如果算上上次的话,那这就是她平生第二次最勇敢的时刻:“是我冒充吕莎莎,骗取了吕家人的信任,你们如果要告我诈骗的话,我无话可说!”
“莎莎,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邢安臣担忧地看着她:“我们走,别理这些莫名其妙的神经病!”
“莎莎到底是怎么死的?”严珽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烁烁地看向了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的苏青妍。
“是我们在起了争执的时候,我失手将她推下楼的……”苏青妍无法直视他的灼人目光,她垂下眼帘,喃喃地说道。
“哦,是真的吗?那我所发现的,她临死前抓在手里的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安然别有意味地一笑,一颗水晶制成的袖扣铛锒一声落在了黄花梨的茶桌之上。
看到这个东西,邢安臣突然大惊失色,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被椅子绊得一下跌坐了下去。
严珽看着他,心头百味杂陈:他的好朋友居然才是杀死他表妹的真凶!当安然告诉他她的怀疑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邢安臣刚刚的表现,却无情地告诉了他残忍的真相……
……
吕莎莎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苏青妍的脸上,眼睛瞪得仿佛要吃掉她一样:“滚!”
苏青妍咬着下唇,怯怯地看了她一眼,捂着脸站起了身来。
终于,她失魂落魄地站起了身来,步履蹒跚地走上了楼梯,却不是向下,而是跌跌撞撞地朝着楼顶走去。
站在楼顶,她手扶着混凝土中竖起的钢筋,茫然地望着楼下。
她刚刚说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敢再回想,她只知道:她终于彻底地孑然一身了,听说双胞胎会有心灵感应,那么,如果她从这里跳下去,她会不会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呢?
她这样胡乱想着,突然泄了气一样无力地蹲下了身子:不,她还是不敢……
吕莎莎站在楼层的边缘,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她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喘不过气来,胸口闷得像是压了块大石。她拼命地深呼吸,可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后来,她干脆一把抓开了原本盘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把十指插入了头发,疯了似的乱挠一通,似乎用这种方法可以阻止自己大脑里不断盘旋的念头!
她为什么会提出这种毫不知耻的要求?她凭什么?她怎么敢?
难道,事情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一切都是苏青妍一厢情愿?难道说,其实她已经和anson有过什么……
她终于稍稍冷静了一点,女鬼一般披头散发地站在还未成形的阳台位置,望着不远处的栋栋高楼,她的脸上浮出了一抹厉色:想要知道这事,不是很简单吗?她只要站在这里,等着看他到底会不会来,不就清楚了?反正,他是不会猜到自己已经看到了同步消息的!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事实上,那时间并不长,可煎熬的时间总是过得慢些,直到她的身后,终于传来了软牛皮鞋跟发出的沉闷响声。
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嘴角浮出一抹伤心欲绝的凄然惨笑,但片刻后,她就硬生生地改变了表情,朝着半空,她微微地半眯起眼睛,嘴角挂上了一抹半是讨好的笑容,然后,“欣喜”地转过了身去:“安臣,你终于来了!”
邢安臣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从来没想到,女人可以这么麻烦!原本是双方心甘情愿的事情,干嘛总是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当时明明也很high的嘛!不过,想到能在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脸上看到另外一种表情,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不自觉就会产生一种肆虐的快意!
这样想着,他迈步走向了她:“不是说我这段时间很忙,我们先不见面了吗?什么事这么急,嗯?我的小猫咪?”
待到话音落下,他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只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另一只手随意地抚弄着她的头发:“今天头发怎么这么乱?上次给你的钱用完了吗?去做个护理嘛!你知道我最喜欢你披着头发的样子了!”
“安臣,”吕莎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说了出来:“姐姐已经发现我们的事情了……你,会不会不要我?”
“你说什么?莎莎知道了?”邢安臣吃惊的望着她,手上无意间一用力,他衬衫袖口上的水晶袖扣就一下子缠住了她的头发。
吕莎莎被扯得一偏头,她生气地扯回了自己的头发,却在不经意间扯落了对方的袖扣,不过此时,谁也无心去关注这种小事,他们的头脑都被更加可怕的“意外”全然占据了。
“这,你真的能确定吗?”半晌后,邢安臣终于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吕莎莎的心在经历了片刻如同刀绞的痛苦后,整个人反而变得格外清醒起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怯懦的男人,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瞎了眼睛,才会看上他!
“呵呵,你们又没有结婚,难道,你是她的私有财产吗?”她冷笑了一声,突然对驾驭“苏青妍”这个角色有了一点“心得”,在她的心里,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伤害自己这个她所谓的“唯一的亲人”!
“青妍,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是不是在怪我前段时间冷落你?”邢安臣习惯性地露出了柔情似水的眼神:“你知道我的苦衷的,就这个破地方,让我砸掉了好几个亿!原本以为城西会建新的机场,结果,现在又说通不过提案,现在这个酒店,建也不是不建也不是!邢氏的那帮老家伙拼了命地反对我,我现在要是失去了吕家的支持,将来无法接手邢氏也是有可能的!但只要吕家有意向跟我们合作,我就还有机会翻盘,你懂吗?不然,你以为我喜欢吕莎莎那个凶巴巴的男人婆啊?”
“凶巴巴的男人婆?”吕莎莎实在无法容忍一个自己已经无法再看上眼的差劲儿男人这样说自己,她嘲讽地一笑,接着问道:“怎么凶?是像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