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自己是钟霓的,喜欢自己是属于钟霓的。
——我也是你的,只想是你的。
这一秒,他要做陆钦南,做钟霓的陆钦南,不是她的傅时津。
他明明才廿九,却仿佛走过好长好长的一辈子,得到此刻,好像从此有了信仰。
一株生长于地下水道的毒草,忽然得到了有效的滋养,疯狂生长,渴望更多的滋养。
他闭了闭眼睛,在她颈间努力呼吸着。
得到此刻,陆钦南真真是心甘情愿成为钟霓的信徒。
夜色散尽,天光降临人世。
做不成陆钦南,又回到傅时津。
他醒得很早,几乎是一晚没睡,睡不着,怕一睡就是一场梦。入了梦,就是噩梦。看着怀里的人,再一眨眼,天都亮了。
惺忪的睡眼中,是男人在窗前晃动的影子。想到什么,她腾地坐起身,用被子裹住自己,跳下床,动作太急,差点跌倒。
傅时津一手撑住她,皱眉:“慢点,不急,坐我车。”
她拧着眉,似乎很懊恼,提了提身上的被子,抱住自己,盯着眼前衣装革履的男人——昨夜和今晨,是两种模样。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会累?”她左右晃着身子,靠倒在他身上,“我就好累,腿好麻……”
他抚弄她鬓边乱发,“是我错。”
“哼。”她推开他的手,转过身,边走边讲:“道歉无用,不如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会累啊?”走到门口,她回头,趴在门边,眼睛带笑,“阿Sir,你昨晚舒不舒服?”
她得到了他那样的神情,是旁人看不见的。
男人哼起来,比女人更诱惑。
傅时津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心,再看看她,轻声笑了。
白日不可宣情——
她拾起昨夜丢在地毯上的矜持,做她的Madam。
而傅时津,衣装革履,仿佛昨夜的夜晚坏蛋不曾存在过。
到警署,下了车,傅太太一口一个警告:
“在警署,不要跟我讲话。”
“在警署,你不是我老公,我也不是你太太。”
“在警署,你我——没关系,只上司与下属。”
……
没关系?
傅时津笑了,听她的话,“OK,没关系。”
只一夜过去,她就好无情。
*
重案组接手了O记关于义合的案子,先是白头佬事件,后是扯上了鬼佬庄。向廉署举报的人,至今没消息。宣文汀下了话,一定要查出哪个是鬼。壹和内部,容不下差佬的鬼,宁肯错杀绝不放过一个。
傅时津点了点手上的烟,一截烟灰掉进烟灰缸中,对张家诚讲:“尾巴收好了?”
张家诚吐出一口紧张的气,“搞定,所有记录我都已让人抹掉,不会有人查到我们这边。”
“警队有鬼,壹和有鬼……”傅时津捏着烟嘴磨着嘴唇,讥讽一笑:“你们做警察的,可真有意思,社团对付你们的招全都跟你们学到,学到手,安插鬼进警队。”
张家诚也觉讽刺,讽刺的是警队也有鬼,鬼佬庄身为警司,做的却不是警司该做的事,而他……
他按住额角,低着头,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