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玉哑然抬眸,定定瞧着薛止:“什么?”
“上来,我背你。”薛止一边说,一边作势顿身下来。
长玉怀疑自己听错了,揪着燕草的不放。
叫薛止背她,像什么样子……
薛止失笑:“常人家,兄妹之间十分亲切,怎么妹妹倒是把我当穷凶极恶之辈看?你这脚不能再动了,否则后头肿起来的时候,疼得要人命。”他背着长玉蹲身下去,又温声唤了她一边,“听话,上来。”
“真的不必……”长玉往后又退了一步,侧首吩咐燕草,“你去叫人过来接我。”
燕草抱着风筝,呆愣着赶紧点了点头。
薛止制止:“等人叫过来,你的脚踝都肿成什么了。”
“皇兄的好意,长玉心领了。”长玉垂头低声道。
薛止笑了一声:“这样。我背妹妹是怕你伤着脚,妹妹说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为什么我不能背妹妹回去?还是妹妹把我视作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长玉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皇兄多虑了。”
“既然妹妹找不到借口,便上来。”薛止瞧着长玉,面容神色温和宁静。
长玉忙道:“我有理由。”
薛止不疾不徐,笑了一声:“那妹妹说说看?”
“我……”长玉微微哽了哽,半晌垂头下去,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了,“我……我重。”
长玉栽着头说话,声音太小,薛止又太高,一时之间没听清她说什么。
“妹妹……说的什么?”
长玉只觉得血往上冲,烧得耳根子都红了,偏薛止还没听清,还问她一次???
“我重。”长玉暗暗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我说我重!我说我重!”
长玉说完这话,便仰起头来瞧着薛止,一双眼睛清亮。
薛止愣了半晌。
回神过来,不由得笑了。
他睨着长玉:“你重?”
长玉到底还是有些难为情的,眼神有些微微的躲闪。她整理好心绪,不计分不耐烦,噼里啪啦像跟爆竹似的:“女儿家,不管胖瘦,总觉得自己重,叫三皇兄见笑了。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了不曾?”
薛止笑着:“倒是合情合理。只是为兄好奇。十三岁时,我随军南下,跟着军中的将士们一同背粮草,那一袋粮草,几乎有我一个人那么沉,我倒是疑惑,长玉妹妹会比那一袋子军饷还沉不曾?”
长玉哑然片刻,还未曾接过话,却见眼前薛止身影逼近上来。
面前一阵淡淡的疏落梅花暗香拂过,长玉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薛止一把打横抱起来。
双脚骤然离地使得长玉有一种莫名的惶恐感,长玉下意识就要往下跳。可薛止没松手,轻声笑着,还稍微颠了颠,垂眸下来,若有所思笑道:“还好,不比一袋军饷重多少,倒也抱得住。”
成年男子的胸怀当中有一种莫名的温香,搂着她的双臂紧实有力,倚靠的胸膛宽阔温暖,长玉一时慌了神,素来沉静如她,也不知所措。她惶急推开薛止,想要从他怀里跳下来。
薛止却不松手,只垂眸下来,似乎觉得逗她很是有趣:“妹妹既不愿背着,那只能抱着了。”
“背!背着!”长玉忙不迭应声。
薛止垂眸,故意要逗她,听见了也装着没听见,还一脸狐疑地问:“妹妹说什么?”
长玉咬牙暗道混蛋,嘴上却软声:“多谢三皇兄……背着就好……”
薛止笑了笑,把她放下来,又背身蹲下,“上来。”
长玉站在那儿,瞧着薛止的背影,咬了咬牙。
算了,又不是刀山火海。
背就背吧,出苦力的也不是她薛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