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可终究不是她愿意。这不是病重被那些人错判嘛。”
白才人嘴硬道:“那今儿呢?来了太医,重新判她个天花,我们还活不活?”
她虽如此说,听见配殿传来的声音越加嘈杂,心中也不由起了担心,虽坐在小杌子上,却微微抬头竖着耳朵细听。
半晌,她颓然道:“去吧去吧,便是不去顾着她,要真是天花,你我也难逃一死。”
春杏忙忙跑出了正殿,抬脚迈进了配殿。
明珠见春杏进来,急道:“先去烧些热水,我为姑姑擦身。她已烫迷糊了。”
春杏立刻探头去瞧。
炕上的猫儿眉头紧蹙,闭目而睡,面上的疱疹之下,原本苍白的面颊通红。
水烧了个半温,明珠端进去掩了门,替猫儿擦拭去面上葡萄皮,又将身子用温水擦过一遍,将将为她穿好中衣,外间已传来急切脚步声。
房中寂静。静的只传来猫儿粗重的呼吸声。
柳太医诊过脉,转头问明珠:“她昨日有何为难事?思虑过重至此!”
明珠怔忪道:“没有啊,昨儿姑姑醒过来,夜里还同奴婢看烟花,有说有笑。”
柳太医伸手:“昨儿的药方。”
明珠忙忙将方子递过去,道:“这是太医院院令大人亲自开的药方,奴婢亲手煎的药。”
她虚虚实实道:“用过确然有效果,姑姑的疱疹已然脱落,连疤都未留。”
柳太医仿若未闻,只接过药方细细看过,其上并无错处。
他又开了两味缓解忧思的药,交给五福:“快去抓药,超出规制的诊金先记在我名下,让配药的医助手下麻利些。”
五福立刻接过两味方子,一溜烟的跑了开去。
不大一会,猫儿起了满脸虚汗。
明珠替她拭过汗,见她蹙着眉头神情沉重,虽知柳太医医术不差,却也不由问道:“姑姑有个动不动全身剧痛的毛病,会不会是伤风引起了旧疾?”
柳太医只一瞬不瞬盯着猫儿半晌,方缓缓摇头。
与七伤散无关。
究竟是何原因,他还不知原委。
可什么事能引得她突然思虑至此,以至于陡然加重了病情……除了性命之忧,他想不出还能有什么理由。
而她的性命之忧,一直都同泰王相关。
他转头吩咐明珠与春杏:
“先将昨日开的汤药煎上,等五福取了药回来,再将两味药加进去。”
“继续用温水为她擦身,等降了温,她会更快醒过来。”
明珠同春杏两个忙忙一个煎药、一个重新点了炉子烧水。
房中的昏迷的少女开始说起了胡话:“我不愿……不愿……”她语调怆然,心中仿佛有千钧的难题无法解决。
他坐在她边上,心中憋闷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泰王当时喂她吃七伤散,如若他阻拦,他豁出命阻拦,她便不会被逼迫至此。
她不会受那些刮骨一般的疼痛,不会在寒冬腊月掉进河里险些淹死,不会像现在这般昏睡。
他探手抚上少女额头,拨开她散乱鬓发,喃喃道:“两个月,最多两个月,我一定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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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苏醒时,已过午时。
外间起了些日头,白惨惨挂在天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