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面壁画、巨大梳妆柜、镶嵌在墙上的大小铜镜……
顺着台阶而上,二层还有光线通透的一整间铺子。
他含笑道:“二层不知你有何打算,暂且未归置家具。”
她双眸亮晶晶,急急道:
“就是这样的,我心里的铺子,一直都是这样的。
一层用来卖货,二层用来有偿上妆,保准打造成整个大晏最上等的妆粉铺子!”
他听的大为满足,轻语道:“你是不是极欢喜?”
她立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一贴:“欢喜的要命,不能再欢喜了!”
一时铺子里进了人,李巾眉同两个丫头哎哟连天进来,往下层椅上一瘫,同明珠道:
“没寻见,整个京城都跑了个遍,一百两去何处能买到十丈长的蜀绣盖巾?你让胡猫儿出宫,我同她说。”
猫儿站在木梯端头,居高临下道:“你说,小爷听着。”
咚咚咚下了阶梯。
李巾眉从椅上一跃而起,叫嚣道:“姓胡的,哪里有强买强……”
瞧见猫儿身后跟下来的萧定晔,气势立时短了一大截,讪讪道:“一百两银子,真不够……”
心中暗叫倒霉,眼风已时不时扫向门外。
然而,她想寻借口阻拦,已经来不及。
下一息,有位姓乔的少女便停在铺子门口,往里探了个脑袋进来。
乔姑娘瞧见站在门边上的李巾眉,方喜悦道:“李姐姐,我们快去看,我方才寻到一家,愿意卖一百两……”
李巾眉忙忙向未来小姑使眼色,却反而提醒了她。
乔姑娘的目光一扫,立刻定到了铺子里那位长身祁立的青年身上,旋即面色绯红,还停留在铺外的一只脚却勇敢的迈了进去。
李巾眉心中哀嚎一声,转头望向猫儿:“为了赶工夫,寻了个帮手……”
乔姑娘极快的留心到了猫儿。
以及一对璧人紧紧相牵的手。
猫儿心里一虚,立刻要松手。
萧定晔已反握了她手,面上的笑容敛的一丝不剩,只余下了惯常的肃然。
乔姑娘立刻觉着进退维谷。
她只踟蹰了一息,便上前盈盈行了半礼,声如黄莺,缓缓问道:“殿下……”
眼皮轻抬,已极快的在猫儿面上扫过一遍,心下微凉。
外貌竞争,高下立见。
夫君的喜爱,亲疏有别。
猫儿此刻觉着,进退维谷的实则是她。
这就像她前世看到的民国狗血剧。
游子读书,家中为他定下一门亲事。等他学成归来,却携带了佳人相伴。
此时不管是原配,还是佳人,都觉着自己该是局外人,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下。
然而从旧式眼光来看,有名份的才是原配。
可用新女性的眼光来看,有爱情的才是原配。
可不管是名份还是爱情,猫儿是那个最多三年就要退出的人。
她想通此道理,腰身一弯,便要先行个礼。
萧定晔的大手堂而皇之的扶在了她纤腰上,看她的目光里带着和色,轻声问道:“阿狸可是饿了,我带你去用晚膳。”
猫儿讪讪向乔姑娘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