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么?这一切真的值得么?/p
九天十地之战是荆帝想要为大罗争取一个机会。哪怕没成,初衷是好的。/p
是荆帝导致的大罗山海从十四洲变成九洲么?/p
并不是。李天崇才是。/p
可荆帝却甘愿为此背负万古骂名。荆家更是为大罗山海守关守了三万载。连自己都搭了进去。/p
就为了这个天下?/p
值得么?/p
这一刻荆星的情绪剧烈波动。/p
处于道宫第八重的天下之剑疯狂震颤,似乎随时都会崩塌一般。/p
可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p
荆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才能炼就天下之剑。/p
天下不单单有恶,更有善。清浊皆如此。/p
不可因浊就否定了其另一面。/p
那样并不公平……/p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荆星沙哑道:“我父叫什么名字?母亲呢?”/p
听荆星这么问,陌柔一阵心酸。/p
生而为人,就连自己父母的名字都不清楚,不可谓是一种悲哀。/p
李淳:“府主名宁天朗。夫人名楚红缨。”/p
两人这辈子都在山海关,却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叫荆星!/p
宁静而致远!/p
自己的身上承载着父母的期许么?/p
望着那个宁字,荆星久久不语。/p
“荆家。还没亡。这个关,如今轮到我来守了。”/p
“该背的,我都背着。”/p
说话间荆星踏入府中,李淳带荆星走遍了毎一个角落。/p
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驻足许久,轻轻抚这龙柱。/p
或许自己的爹娘曾经也像是自己一样,在这里呆过,驻足停留过。/p
荆星竭尽全力想要找到更多关于自己父母留下的痕迹。/p
最终他来到了主厅。/p
厅上挂着一幅画。/p
一星眉剑目,丰神俊朗的男子搂着一貌若天仙温婉如水,却又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英气的女子。/p
女子怀中抱着一只小婴儿,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楚红缨的怀中。/p
荆星望着这一幅画笑了。/p
开口道:“李伯,你说我长的像我爹还是像我娘?”/p
李伯苦笑道:“生的像夫人,性子上……也是。”/p
宁天朗一生傲骨嶙峋。如出鞘长剑。/p
荆星温文尔雅,內敛。眉宇中尽是温和。/p
可骨子里却藏着傲然,他荆星一生从未觉得自己弱于任何人。/p
“柔儿呢?像谁?”/p
陌柔道:“我也像娘亲。”/p
两人对视一眼,皆笑而不语。/p
“李伯。画我能拿走么?空时我想看看。”/p
李淳笑道:“荆少爷随意,整个荆府都是你的。”/p
荆星看着那幅画,珍重的卷起来收入自己的小洞天。/p
是夜,月明星稀,空气中仍飘散着丝丝缕缕的香甜。/p
陌柔静静地趴在荆星怀中,两人谁也不说话。/p
最终还是陌柔开口道:“不喝酒么?我可以陪你喝点儿。”/p
荆星宠溺的摸了摸陌柔的脑袋:“还记得当年咱们两个在临渊分别的时候,我坐在石磨上跟你说过什么/p
陌柔一愣,随即喃喃道:“只在高兴时喝酒?伤心时练拳?”/p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墨守成规,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p
我呆不住!/p
荆星苦笑,沙哑道:“陪我让城头坐坐么?这里?/p
“嗯。我陪你。”/p
再上城头,荆星坐在城墙沿上,任凭剑风吹拂自己的长发。/p
陌柔就这么靠在他怀中,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依偎着。/p
就像是两个形单影只的人,互相依靠在一起,搀扶前行一般。/p
借着月光,荆星望着东海之上漂浮着的尸山血海久久沉默。/p
荆家所有人都战死在了东海之上,就连个能够祭拜的衣冠冢都没有。/p
自己父母的尸体是否也在这尸海之中?/p
死于战场,而归于天地,这就是山海关。/p
就在这时,陌柔突然开口:“其实……我们天魔本不是大罗山海之人。”/p
荆星一愣:“不是?”/p
陌柔点头道:“有个地方叫做忘忧乡。哪里全是如同我们一般的天魔。”/p
“只是忘忧乡如今已经不在,被佛主所镇。其中的天魔都成了佛门之徒。”/p
“我爹带着我们一族逃出来的,我娘亲是大罗山海人。”/p
“失去了故土的天魔只能在大罗山海落脚,一开始很难的。”/p
“毕竟没人待见我们,一直颠沛流离,被四处喊打。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娘亲生下我之后身体就不“我六岁的时候她就病逝了……”/p
“从那之后,我就对大罗没有归属感,天大地大,好似我们天魔就像是多余的一般。”/p
“更别提我这人魔之身了。”/p
“可后来我遇见了你。似乎觉得这个世界也不算太坏。也有人这么好。好的让人不忍心跟你使坏。”/p
“其实我临渊的时候就有点儿喜欢你啦。”/p
“一开始偷你东西本就是我不对,你把我丢在阴雷池没杀我,后来还怕我出事,傻乎乎的来救我……”“云梦大泽的时候就更喜欢了。可你就像块木头。这种事情哪儿有女孩子先开口的。”/p
唔……”/p
不等陌柔说完,荆星的唇已经印上了陌柔的唇。/p
两人拥吻在一起,宣泄着各自的情感。/p
良久良久,陌柔俏脸潮红,松开荆星,害羞道:“你学坏了。我跟你说。”/p
荆星蹭了蹭她的鼻子,笑道:“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p
陌柔嘿嘿笑道:“有我陪着你,你就偷着乐吧。”/p
荆星笑着没说话,似乎心中早已做出了决定。/p
不禁话锋一转道:“看我练拳么?”/p
“嗯。要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