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毕竟同养父生活多年,所以几乎能读懂他眼睛里的那两个字:
荒唐!
可是,流浪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金银。
他看起来镇定如恒,可是他手背上隐隐浮现的青筋出卖了他内心的焦灼。
现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于他,都是煎熬罢?
“流浪,你自己怎么想?”任远山并不看金银。金家的二少爷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
流浪环视室内众人,终于淡淡羞涩一笑。
“竟然被外公看出来了,我喜欢金银,已经很久。”
任远山点了点头,没有追问。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我不拦你。况且,金银也是极好的人选。”女儿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与其嫁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还不如是眼前这个男孩子。哪怕这件事有蹊跷,他也不会断然反对。
如果有一天,流浪为此受了伤,任家永远是她可以回来疗伤的地方。
这个世界,没有谁能真的保护谁,一辈子不受伤害,只有自己才能真的保护自己。
“那就这么定了,子衡,去请律师来拟婚书。”白老爷子抚掌而笑。
命运,就此纠缠。
流浪得了养父的应允,到外公家暂住。
虽然已经结婚,成为夫妻,然而流浪同金银在人前,仍维持点头之交的淡淡距离。
并非刻意,只是流浪下意识认为,金银此际,绝对不会把心思放在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上。
流浪不想他分心。
所以流浪把这件事,深深埋在了心里。
金银把全副时间同精力,都用在派遣调度白家信息网络,以寻找他失踪的姐姐一事上。
流浪看着他不眠不休,看着他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蛛丝马迹,看着他一此又一次失望却丝毫不肯稍歇……
他——很爱这个姐姐罢?
爱到,宁可放弃自己所爱,同一个不爱的女孩子结婚,以换取最快的信息网络。
流浪很想上前去,拥抱这个年轻男人。
可是,流浪只是静静地安坐一旁,在他累到极点,将要崩溃的时候,替他煮上一壶浓浓的咖啡,斟一杯,放在他的手边。或者,在深夜时分,为他端上一碟点心。
流浪与金银并没有履行夫妻义务,一则流浪毕竟只得十八岁,并没有做好为人妻的心理同*准备;二则流浪也无意在金银没有爱*的时候,要求他履行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
“有消息了。”白家拥有亚洲最大的地下情报组织,其规模之庞大,丝毫不逊色于国家情报机关。三天后,终于第一组确切消息由金钱失踪地点意大利小城维罗纳反馈回来。
“金小姐在维罗纳无意中目击一桩凶杀案,成为该案唯一的目击证人。受害人是意大利黑首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凶嫌则是另一黑帮头目的儿子。警方派人保护金小姐的安全,金小姐却被狙击手当街狙击。当时一片混乱,负责保护金小姐的女警官当场死亡,而金小姐则在混乱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简短的消息,却不啻于青天霹雳。
失踪的时间越久,失踪者被寻回的的几率就越渺茫,这是常识。
而金钱的失踪,竟然还与黑帮凶杀有关,那么,她能活着被找到的可能——
流浪看着金银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忍不住轻轻上前,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冰凉,强自压抑着颤抖。
“金银——”
“请让我单独呆一会儿……”金银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从流浪的手里褪出,望着地面,低声说。
流浪看着金银,那么憔悴,只能太息一声,与情报员退出房间。
时间一天天过去,当很多人都已经放弃希望,以为绝对不可能找到金钱,或者找不到活着的金钱的时候,意大利海关有消息传来,金钱从罗马出境。
此时,距离金钱失踪,已经足足过去五个月。流浪已经*高三最后冲刺阶段,而金银则放弃菁英训练营的课程,将课余的所有时间都泡在白家的信息中心。
流浪在周末也会到外公家小住,顺便关心事件进展。
当这一消息送进起居室时,金银正在与流浪研究最近收集的资料。
金银接过写有消息的信笺,手微微发抖。
将那段并不长的文字,看了又看,直到可以完整无误地背出来了,金银才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出起居室,走进浴室,关上门,将自己反锁在里头。
流浪在外间,听见浴室里,传来男人嘶哑的痛哭,由低微压抑,逐渐到放声哭泣无法自己。
这一刻,流浪忽然明白,绝情对她说,绝对不要喜欢金银,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年轻的,温润俊雅如银般的男人,是那般绝望地爱着,那个叫金钱的女孩子呵。
爱到,为了她的安危,可以放弃自我,放弃自己的幸福,放弃成为某个领域神一般人物的机会,仅仅为了,那一线渺茫希望。
流浪的心,从无一刻,似这一瞬间般,苦涩哀伤悲恸绝望……
原来,爱一个人,会是这样绝望的滋味……
绝爱一章;到这里结束;之后基本上;要到几近结束的时候;小银才会再度登场。
因为宝宝生病,写得有些潦草,等我有时间会修改的。
宝宝发烧到三十九度;才退了,如果这一段语无伦次,请大家原谅。
我有时间会改稿。
尽量不耽误更新。
正文第十一章mr。g
意大利,西西里岛,巴勒莫。
一个黑发中掺杂有缕缕灰发的高大男子,着一身意式剪裁手工缝制西服,站在一幢安静建筑二楼临街的窗口,手里拿着一杯还散发着热气的咖啡,淡淡望着楼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潮。
男子的身后,有同样穿着西服的男人,正手捧一份简报进行每日例行汇报。
各娱乐事业收入,餐饮业收入,灰色收入,公益事业支出,教育费用支出,医疗费用支出……
男子听完汇报,摆摆手,示意下属放下简报,可以自行离去。
“我出去做事了,g先生。”
男子只是继续望着窗外。
这是个美丽的岛屿,有着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