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骂,就是一种感觉。”程稚说,“感觉你都要打人了……”
秦昼从浴室走出去,用之前台面上的那几个按钮给自接了杯喝的,一边喝一边抬眼笑地看着程稚:“那你觉得应该是怎样的?我只能像你多年未的普通学一样,和你闲聊?”
他的眉『毛』微微上挑,眼仍旧很锐利,分明半点闲聊的样子都没有。
程稚跟着他从浴室里走出去,正要说些,猝不及防看他敞开的浴袍下『露』出的伤疤。
她整个人愣在那儿,半晌才有了反应,轻声问他:“……那是?”
秦昼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程稚已经两三步冲到他的面前,单手拉开了他的浴袍。
她在秦昼的胸口偏右的地方有个细长的伤疤,伤疤间仿佛镶嵌着一块小小的芯片,隐隐约约地闪烁着蓝『色』的光。
程稚就是瞥了这点微光,才现了他这块疤痕。
反正她已经看清楚了,秦昼干脆躲也不躲,大大方方地敞着胸口给她看。
他甚至撩起眉眼笑得更加放松,声音也很温和:“这急啊?”
“……是啊。”程稚气得扯开他的浴袍,指尖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那处“芯片”,“你怎想的啊??要植入这种东西,你不——”
“会被控制。”秦昼接着她的话说了。
程稚气急攻心,眼泪已经蓄到了眼眶里。
秦昼瞄到她通红眼睛,整个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随机又笑问她:“你急。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
程稚都想捶他。
人类曾经试图通过植入芯片,来控制脑电波,或是用脑电波来控制机器——然而这项技术在展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显现出了弊端。
这种芯片无法在人类体内单独存在,需要链接某个电波端。
这就相当于把脑电波和芯片的电波接入一个互联网。
既然有电波连接,自然就可以进行人的干预。
这项技术到了后期就被明令禁止了,人们现可以通过干预芯片电波来控制人类的大脑。
不过这种干预没办法执行精密复杂的『操』作,只能做最简单的粗暴的事情——把人『逼』疯,或者杀死。
在体里植入这种芯片,就等于植入了一个□□。
程稚一眨眼,圆滚滚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她咽了咽唾沫,才艰难开口:“……”
“我都不怕。”秦昼屈起食指,蹭掉她眼角的泪珠,“你怕?”
他脸上的笑容看着确像是完全不怕的样子。
程稚忍了忍,自抬起手背把眼泪蹭掉,捏着他的衣领问:“能不能摘除?”
有的芯片是可以通过手术摘除的,只要从体里摘除,就不会再对大脑产影响。
秦昼垂眼看了她一会儿,像是在评估着她的情绪有几分能当真。
良久,他才轻松地开口说:“连着心脏,摘除就死了。”
程稚:“……”
“真的担心?”秦昼笑出声来,“能让你这着急,这手术做得也不亏。”
程稚难以想象他经历过,他轻轻松松把“死”挂在嘴边,笑得风轻云淡,像是全然不在乎。
说是等了她很久,可他连命都要没了,还怎等她?
是不是她来得再晚一些,就再也不到他了?
程稚吸了吸鼻子,艰涩:“时候植入的?”
“几年了。”秦昼『摸』『摸』她的脑袋,“放心。你稍微想想也能明,我活着在这里能带来多少收益,死了这些可就——”
程稚咬着嘴巴没说话,一听他说“死”,又是几颗眼泪掉了下来。
她自也不,就是对这件事情非常敏感。而且想来也是,再怎漫长的等待和深厚的感情,在死亡以后,或许就会全部化幻影。
死亡永远是最残忍的最不讲理的。
秦昼看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停不下来,终于还是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脸上的笑意未减,低头亲亲她的眼角,吻去一点泪珠。
“我很喜欢。”他说,“这眼泪是我掉的。”
程稚后退着让开一点,再一次用手背把眼泪胡『乱』地蹭掉,委屈:“不讲理。我掉眼泪能有用,你这不爱惜自,以后我哭瞎了都没人看。”
秦昼的笑意淡去,脸上多了些无奈:“我说了,不会有事。我有把握……”
“我才不信。”程稚又后退几步。
她抹干净了眼泪,抬眼坚定地看着秦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回去救他。
他再怎有把握,体里也已经永远埋下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
在她还有1314提供的时光倒转能力,可以回到她离开的时候,改变这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