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布料摩擦在他的脚尖、脚掌里，酥酥痒痒的令他打了个颤，他垂眼着她的脚，心里也像是被摩擦了一下似，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酸楚……只觉，她好温柔。

他从前是不是也被她这样温柔的照顾着？所他那么喜欢她，什么也愿意给她。

“我帮你穿上袜子吧。”绪茕红着脸蹲下身，拿过榻上放着的干净袜子，托起了他的脚，没有走过路的脚像小朋友脚的触，只是细长而薄，凉冰冰的。

他耳朵也红起，垂眼着她，心跟着跳快了起，“你从前是不是对我也很好？”

绪茕被问的心头一跳，她从前其实待他不怎么好，她还趁他是傻子时打过他……

做绪仙祖的时候待他算好吗？

他问也很好，如今就算对他好吗？

“你觉我如今对你很好？”绪茕抬头问他。

他撞上她的视线，又伸手她的脸轻轻按了下去，“别抬头呀，你用这张脸和你的声音，瘆人的很。”

不好意，她又忘了……

她随便找了双干净的鞋子也替他穿上，这是其他弟子的鞋子，大了一圈，他在头顶侧头着她的手指说：“你如今什么也不图的跟着我，没有趁着我化人身走火入魔时丢下我，还替我穿鞋袜，难这不算很好吗？”

算吗？

绪茕不。

他又自顾自问：“难你还这样待过别人？”

她认真想了想，似乎真没有，她从前爱陆泽时也没有替他穿过袜子，这样说的话，他确实是被她这样对待的第一个人。

她摇了摇头，起身笑：“这样说，我也只给你穿过袜子。”

只给他一个人穿过。

他望着她，眨了眨眼，抿着嘴侧过了头去，“你……长什么样子？我只记起你小时候和小姑娘时的样子。”

瘦小的小丫头，和留着短短头发的小姑娘。

绪茕着他的侧脸，发红的耳朵和他流畅的下颚骨漂亮极了，她笑着说：“没有你漂亮，但也还不错。”

他忍不住抿着嘴笑了，扫她一眼说：“你如今这个身体越越碍眼，还是要替你早些换了好，那老不死如今还在太一剑宗，等会我替你把法身拿回。”

绪茕也想快些回到比试大典上，办正事，便问：“你的腿什么时候可走路？”

她刚问完，便听见房门外远远的传明鼓声，似乎有人了院子里，是几个小弟子，急匆匆的跑。

——“快些快些，傅师兄马上就要开始比试了！听说他抽到了要与正派那位玉师妹比试！”

——“是那个传说是合欢宗女魔头转世的玉生烟吗？”

那两个弟子跑院子取了什么东西，又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小玉儿要开始比试了？她陪着苏衾过，也不已过了多久，竟要开始元婴期的比试了。

她着窗外，苏衾着她。

“你想出去？”苏衾问。

绪茕回过头，如实说：“小玉儿是我的弟子，你还记吗？”

他不记这个，但这一路过，也听见其他弟子提起绪茕绪掌门了，之前绪慈他们一直没有告诉过他纯阳山的掌门叫什么名字，他也从未好奇过，没想到竟然就是绪茕。

她如今是想去小玉儿她们比试吧。

可他还需要一些时辰才能走路。

苏衾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红『色』瘢痕，忽然想起他被唤醒之时，正是陷在“梦”中走火入魔之时，他隐约记，有什么法器的灵气在他身体之中运转，令他清醒了起。

“你那件法器呢？”他抬了抬手，指着上面的红『色』瘢痕问绪茕，“我记你唤我醒过时用了什么法器抑制我的心魔，你拿出给我用一次，或许我能提前恢复双腿。”

他朝她伸出了手。

这……

绪茕着他的手，有些为难起，“不是我小气，只是这个法器没法直接给你用……”

“什么意？”他不明白的问：“方才你不是给我用过吗？”

“是用过……”绪茕着他，一时吞吞吐吐起，方才给他用的时候，事出紧急，那个关头她哪里还记自己是用着长欢的身体，就算记她也不会在意这等事，救他要紧。

但是他本人似乎很介意这些……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这件法器，是需要我用灵气，它的法气渡给你……”她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嘴：“需要嘴对嘴……”

他的脸『色』果然一下子就变了，整张脸都白了，就跟写着“我不干净了”一样，盯着她的脸，杀气凌人的问她：“你……用这张脸亲我了？”

绪茕也吓了一大跳，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亲你！只是嘴巴对着嘴巴，但是没有亲到！”大概有贴上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她自己说完都觉心虚，只见他苍白着脸盯着她仿佛要发火一般攥了一下手。

却又盯着她一点点松开了手指，抿了一下苍白的嘴唇。

外面的明鼓声次响起。

绪茕下意识的了一眼窗外，这是开场了？还是已打完一场了？

苏衾盯着她，她那眼神里写满了焦急，他奈的叹了一气，对她说：“那你就次渡气给我吧。”

绪茕震惊的转过头向他，“你……你不介意我用这个身体跟你……”

他着她，双手攥了拳头放在双膝上，紧紧闭上了眼说：“离我远点渡气，别说废话了。”

他那副样子……好生大义凛然，像是要赴死一般。

绪茕俯身朝他靠近，只见他卷长的睫『毛』紧张的抖动着，脖子梗的直直，可瞧见脖子上细细的筋脉在他莹白的皮肤下，她忍不住笑了，他这副样子让人想作弄他，可她又舍不。

她轻轻的对他说：“我尽量离你远一点，你张开嘴。”

张开嘴。

她的声音让他松弛了一下，也让他耳朵红起，他闭着眼轻轻的“恩”了一声，手指意识的勾住了她垂落在他膝上的衣袖，若是她，是这个声音，是绪茕亲他，他……并不觉恶心。

他慢慢张开了绯红的嘴。

不为何，绪茕望着眼前这样顺从的他，想起刚穿过时为了自保，在蚌内主动亲了他。

若是和他接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的心飞快跳起，她捂着滚烫的脸颊，让自己不要胡『乱』想，菩提眼提出，含在中，望着他的睫『毛』慢慢的渡气送入他的鼻中。

他的睫『毛』好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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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大典之上，苏凡衣匆忙而，不对席位中的玄微说了什么，玄微的脸『色』瞬间凝了住，他刚想起身离开。

却又停了住，他见偏僻的角落里，清风门的那名小弟子匆匆回了，还带着另一名……相貌平平的瘦弱弟子，可那弟子有一双珍珠似眼睛，跃过众人直接他了过。

玄微蹙了眉，那是易了容的苏衾，太好认出的，而拉着他的清风门小弟子也朝他了过，忽然眉眼一弯的对他笑了。

他是谁？他绝对不是合欢宗的长欢，是谁夺了长欢的舍吗？

若是夺舍……那还会有谁？

“不必去找白媚生了。”玄微坐回座位里，传音对苏凡衣：“等他师父的法身恢复正常，自然会带着法身出现在大典上找回小玉儿。”

等着就好，合欢宗的老祖次出现，一定不会只为了师父的法身，更何况……师父她也回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