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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没有,顾卿恒没有这么做。
岑蓝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将哭的有些岔气的陈茜瑶搂进怀里,双手的青筋隐隐透出,寒凉的目光飘忽不定,最后有些颤抖的落在了那个眉目清泠的男人的身上。
“这所有,你早就知道。”
不是疑问句也不是感叹句,只不过稀疏寻常的肯定语气,就好像在同一个陌生人说着‘你好’‘好久不见’等等无关痛痒的问候,可是她的心,这一生,都抵不上此时此刻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部分的更新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是钱非凡的一个番外,估计一万字左右。然后这个星期的字数要求就圆满了,下个星期更新陈茜瑶的番外。hoho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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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咫尺。。。
岑蓝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到住处的,混乱中只记得苏志勋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火葬场,架着陈茜瑶走的匆匆忙忙。顾卿恒一直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她不想去猜,安安静静的随着安排处理着自己的情绪。周遭一片嘈杂,她却只剩下迷茫,彷徨间心里还剩下最后一股力量,支撑着那羸弱的身体不倒下。
未知的将来第一次让她这般的恐慌,比所有的时候都觉得害怕,好像那明晃晃的刀子,忽闪忽闪的在眼前晃动,一个不小心就捅得自己血肉模糊,苦不堪言。真的有这么难吗?自己想要的,不过是简单到再也不能简单的生活,可偏偏事与愿违,自己遇见的人,经历着的事,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逼迫着自己去费尽心神的思虑。
真的累了啊。掌心里像是流沙一样攥不紧的旧时光,掺和了浓厚的甜蜜和无尽的痛苦,一起向她席卷而来。眼皮越来越重,岑蓝嘤咛了几声,伏在顾卿恒的肩上沉沉睡去。
这是一段旖梦,良人华服立桥头,思量回首,素手裁锦绸。
这又是一场情浓,翩跹佳人丹凤眸,晓月西楼,只影登重楼。
明明是这般的佳期月圆,情意绵绵,可到了最后,竟还是一出水尽山穷的离愁。
睡意朦胧间,眼珠顺着眼角不停的滚落,越靠近那个事实,岑蓝就越觉得胆战心惊。她那么糊涂,可又那般的聪明,只不过时间长短罢了,昭然若揭的一切一切,她迟早会通晓个明明白白。
顾卿恒一步不离的守在她的床头,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这摧枯拉朽的爱情,在短短的十个月里燃烧掉了他生命里一大半的激情,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旁的力气,可以这样心无旁骛的去爱谁。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三十二年,他从未输的这样惨!将自己整个心,整个人都赔了进去!从前的那些意气风发,挥洒自如都是狗屁!他太看的起自己,做事满满当当不留余地,连老天都觉得他自负的厉害,所以才降了这么一个教训,叫他真真切切的痛上一回。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即使以后结了痂,仍是留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时刻的提醒着,那逝去的过往,死掉的曾经。
“你在?”
女人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突兀的响起,不知道她是何时醒过来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有了什么样的决定。顾卿恒缓缓的走了两步上前,目光闪烁,轻轻的‘嗯’了一声。
“瑶瑶说你在谋划,你谋划了些什么?”
岑蓝不想再拐弯抹角,更不想强自欢笑,到了这份上,还讲求什么脸面,脸面唯一的用处,就是摆做一副麻木的神情,在阵仗上不落败于眼前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心里一股茫然无知的恨意,眼前人,不知道瞒了自己多少,当初自己的那些义无反顾,如今看来,倒是十足的嘲讽意味。男人被一而再的质问,知道再无回旋的余地,陈茜瑶对于岑蓝是怎样的存在,他心知肚明。
“从台山绑架之后。”
愣了大半响,顾卿恒终于从嘴里挤出这一句话。
一丝寒意从心头溢出,岑蓝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那后来去京郊四合院小住,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他的目光深远悠长,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嘴唇动了动,缓缓开口道:“小龚跟着我多年,恒明内外事务我也都不瞒他,恒明早几年运行上就一直出绊子,这次南下开拓市场,明着是想做大做强,暗着其实不过是想查一查内里出了什么故障。”顾卿恒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缓缓的响起,一字一句,仿佛承载了千钧之力。
“到了h市之后,b市那边果然有了动静,没料到的是,对方居然出了这样的狠招,坏了场子里的规矩。”严厉浓重的阴郁之气满眼,男人的手握成拳,额上的青筋闪现,“小龚被人活活打死,后来去四合院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他藏在家里的资料密什都被人先行一步拿走了。”
“也曾怀疑是钱家动的手脚,可这档口非凡在酒吧里被人喂了毒品,钱老再狠心,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独苗做筹码。”
“恒明和钱家早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对方步步紧逼,我们也只能顺水推舟。”
“后来,人员调动,翔宇上来了,这一步算是铤而走险;再后来,子勋请动了h市的海关,陪着做了那么一场戏……”
……
这所有的一切,原本都在计算之内,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总有那么些个意外,让人悔恨终生。像是散落的珍珠,如今串成了一条线,从头至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瑶瑶的爸爸做的吧。”
岑蓝拉开了被子,身子僵直的坐了起来,目光中森然的决绝。
“可你也算是半个主谋。”
“那我又算是什么?你拿我做了个幌子,又给我私章,让我站到台前,无非是想我拖住时间罢了。”她突然笑了,没有眼泪也没有情绪,就是咧着嘴一直的笑着。
“那后来,我被钱非凡强暴,你也都是知道的吧?”
“那再后来,我爸的死,是不是也都是你们一步步算计的结果?”
纤长的指甲沁入皮肉之中,笑意越来越浓,心里的那股恨意,一分一秒的累积,狭小的胸腔已经承载不住,喷薄而出,几乎就是这一个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