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受到强烈刺激，他竟虚弱地睁开了双眼。

只是眼前的景象一片暗红，眼皮子也总觉得有些黏糊糊的，他喉结上下滚动，沙哑地开了口，“小妹？”

声音细小微弱，乔清梦听不真切，急忙趴过去，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上。

暗红的视野中骤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乔卿风双眸微紧，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身上的乔清梦给推开。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等乔清梦吃痛地回过神来时，就看到乔卿风后背上插着支箭，而他身前则是闭着眼睛等死的卫如絮。

半天都没有感觉到痛苦，卫如絮惊魂未定地睁开了双眼，转身就看到满头鲜血，笑得一脸痞气的乔卿风。

他薄唇轻启，可是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后边倒下。

卫如絮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拉他，却只勉强碰到他冰凉的指尖。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眼前便豁然亮了起来。卫如絮杏眸圆睁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恍惚就看到不远处的林云手持长弓，双眸冷冰冰地望着她。

“三哥！”

乔清梦疯了似得扑过去，他后背上的箭直接贯穿了心脏，疼得他眉毛都皱成一团。

恍惚中看到自家妹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倒是很想伸手为她擦掉眼泪，却发现手压根不听使唤。

“三哥，三哥，三哥……”除了一遍遍地叫着他，乔清梦再也说不上别的话来。

那支贯穿他胸口的长箭，仿佛插在了她的心上般，疼得她好几次都险些因窒息而晕厥过去。

密密麻麻的痛苦随着心脏迸射的血液，瞬间流遍全身上下，痛得她无法呼吸，面色逐渐苍白，额头上冒出大颗的汗珠。

远处的林云再次搭箭上弓，瞄准匍匐在地上的乔清梦。

云翎和沧翎艰难地应付着密密麻麻的禁卫军，眼看着长箭即将离弓而去，二人心下着急，连周围的致命攻击都顾不上，便要冲过去阻拦林云的意图。

背上双双挨了两刀，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支冷箭射向乔清梦。

千钧一发之际，卫如絮忽然冲出来，挡在了乔清梦身前。

只不过令众人意外的是，那支箭在距离她不到半寸的距离时便骤然停下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了箭尾，粗重的呼吸声入耳，卫如絮顺着修长的手臂望去。

半张绝美的容颜上映照着殷红似血的火光，苍茫的夜色勾勒出了精致的轮廓。

他眸色幽沉淡然，整个人如同入画一般极为好看。不过他身上散发的冷冽气息，却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几天没见，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时星衍从容不迫地收起了长箭，越过卫如絮，如墨般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地上的人。

她面容惨白五官略微扭曲，双手指甲嵌入了泥土中，看上去似乎极度痛苦的样子。

心不自觉地刺痛，冷漠的脸庞亦随之动容。

“别哭了。”他单膝蹲在地上，伸出一只好看的手，怜惜地擦掉了她眼角上还未风干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