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无关，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接下来则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久到乔清梦都快要再次陷入昏迷的状态。

“山高水长，卫小姐一路多加珍重。”

“你们也是，这次回大营，还不知道是福是祸。”

“边疆最好的大夫都在二皇子手上握着，为了梦儿我们别无选择。”

“那如絮在此祝你们一路顺风。”

又是片刻的沉默，紧接着响起一阵杂碎的吆喝声。

而她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是车轱辘撵过山路的吱呀声。

乔清梦总觉得她沉睡了很长时间，再次醒来时，望着上空白色的帆布，有种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醒了？”时星衍打帘而入，手上端着个印花的白玉碗。

“我这是？”她撑着床沿想坐起来，手上却使不出半点劲儿。

来人笑眯眯地坐到床边，不动声色地腾手扶起她，“说来话长咱们先喝药。”

一碗黑布隆冬的药汤猛得出现在视野中。

乔清梦本能地咽口水，她想拒绝，时星衍看透了她的心思，凌厉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侧脸上。

最后只得认命地喝光药汤，正苦得全身打颤，一颗酸甜的蜜饯就蹦进了嘴巴里。

“你断断续续地烧了七天七夜，然后又昏迷了半个月。”

听起来似乎很严重，这具身子也太不经折腾了。

“其实病一场也挺好的，起码能除了心魔。”时星衍的语气淡得听不出任何明显情绪。

可只有他知道，这大半个月他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每每看着她深陷梦魇而无能为力，有无数个瞬间他都心痛得难以呼吸，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

“除了心魔？”乔清梦下意识地捂住心口，自从乔卿风惨死后就不曾松过一口气的地方，此刻却只觉得轻飘飘的，就像天上随风奔跑的云朵般。

肩膀忽然被人扣住，身子不受控制地落入怀抱中，“乔乔，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什么都不管的那种。”

“时星衍？”心脏猛得骤停，这家伙莫不是脑壳有包？

“我是认真的。”他忽而松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掰正，一双含水桃花眼，认真地凝望着她的脸。

乔卿和带着亲兵杀回边疆大本营，当着数十万将士的面砍下二皇子头颅，明目张胆地和慕容晔撕破脸皮。

自此乔卿和与他的军队，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横亘在大月国与大阳国之间，双方对其又惧又怕，可打又打不过也实在没办法。

在乔清梦醒来之前，乔卿和曾找过时星衍，提出用一统江山换他离开自家妹妹。

不心动是假的，可一想到万里江山没有美人陪伴，本就寂寥的心愈发空虚。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已经离不开某只小狼崽子了。

“不是，你怎么突然这么正经？”

时星衍看出了她的无所适从，心底里不禁幽幽叹气，定是他太心急，把小家伙给逼懵了。

“那换个说法，你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似乎……不是很讨厌。

见她不说话，时星衍默认她是不讨厌，于是继续说道：“反正来日方长，我可以慢慢等你接受我。”

“为什么是我呢？”

像他这样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应当不缺女人才对。

“为什么不是你？”

眼眸坚定，掷地有声。

一辈子还很长，认定了就不想回头，哪怕一条路走到黑，他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