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之间的交锋有了新的变化,水里似是有着何物要钻出来。
“这难道是!?”
忍不住站了起来,糜教习死死盯着墨水,见到里面出现的一支笔像是被抽空力气一样坐下喃喃道:“书意有形,二层。”
书意交锋已经是难得一见,这于元洲竟是有着书意有形,那么这场比赛可以提前拉下帷幕了。
书中三层,一层有意,二层有形,三层有神。
一层已经是难得一见,二层更是非大才不可出,三层就连大儒也不一定存在的有神。
三层境界玄妙,有书生提笔画字,一笔镇杀异族百万。
玄妙境界就连一辈子提笔的糜教习也没有达到。
“胜负已分了。”
见到于元洲动真格了,元子平提着的心放下,轻松地靠在椅背上挑衅似的看向刘飞鹏。
注意到他的目光,刘飞鹏虽然已经做好了失败准备,难免也是一阵膈应。
蔡善书怀中抱琴,对这于元洲书意有形也是诧异。
她的眼睛看向左邢,左邢不知道那里拿来了一壶酒,竟是放浪形骸打开了酒一口灌下。
酒水顺着衣领打湿了他的胸膛,那张平日里嬉笑玩闹的脸此刻也变得不同了起来。
一直看着这一幕的花娟娟捏紧了自己的衣角,眼睛里面都是看着那里默默打气。
“昔年幼,无力观之,心如刀割。”
每写下一行字他就喝下一大口酒,有的酒渍落在宣纸上也全不在意。
“悲!悲!悲!”
三字落下,墨水之中波澜一止。
水面平静如镜,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了那瓶不知道哪里拿来的酒当头灌下。
手中的笔重重落下。
叩!
“幸,天不弃吾,遇良师逐劣子回头,时长教诲,不敢忘,一笔....”
笔锋一改,宛若剑锋凌厉,一笔落下,似是长剑破天。
“决胜!”
手中酒瓶应声而破,同时墨水突然沸腾。
变故突生,墨水之中一把长剑斩出。
变化突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于元洲面色一变,手上墨笔断裂,整齐切口在上面。
毛笔头掉落在宣纸上面,作品被毁。
他看向自己的笔,然后看向左邢,沉默良久后拱手道:“是我输了。”
全场安静。
所以人如在梦中一般,糜教习看向左邢嘴唇颤抖着说道:“书意有形。”
又是一个书意有形,这是大才的标志。
同时左邢抓住了自己洋洋洒洒写下的字一甩,那副字飘在天上。
所有人都看到了上面所写,字如狂风骤雨,前本平淡如家常,后者刀光剑影尽显血腥之气。
如此矛盾的一幅字,却是让他们看得如痴如醉。
转身离去,没有去接受欢呼。
左邢面色平淡,除了湿掉的衣襟外,倒是没有了刚才恣意妄为放浪形骸模样。
“娟娟你竟然没有被我的大作惊呆?”
故作夸张的表情让花娟娟噗嗤一笑,不屑道:“你的那些字我看的还少么,哪次不是一起抄着院规的。”
左邢想来也是。
花娟娟看向他那露出的胸膛还有沾湿的衣襟,将自己拿在手里的毛巾拿出来,带着有些埋怨的语气道:“你写就写,喝酒就喝就,能不能别把酒洒出来,我看你喝的还没有你洒出来得多。”
拿着毛巾帮他擦了擦,左邢调笑道:“娟娟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瘦一点呢,你瘦下来的话我就娶你当妻子了。”
“你敢嫌我胖?!”
本来还温馨的画面在这句话出来后一下子就变了,花娟娟化身母老虎追着左邢乱跑。
糜教习在一边看到了这一幕,本来严厉的他一定会上去阻止打闹的。
但是现在....
看了眼手中的那副字,他脸上露出了笑意道:“我也算是一个良师啊。”
摇了摇头不去看年轻人打闹,糜教习离去。
....
“书意偷袭,他这胜之不武!”
“于师兄我们不服,那小子明明得占了便宜才能够获胜的。”
青西书院那边,一众学子纷纷鸣不平。
在他们看来对方是突然偷袭断了书写所用的笔才能够获胜,不然于元洲不可能败。
“输了便是输了,有何不甘呢?”
于元洲面上看去笑的潇洒,实际上内心阴霾覆盖。
‘比起书意更像是剑意,左邢么,左家庶子,为何会有这样古怪的意,难道是跟薪火书院那晚的事情有关。’
他的感知敏锐,察觉到了那似剑如书的意,他想起了那天差点被杀死的力量,二者之间带着一丝相似,却是天差地别。
这才是他最顾忌的地方,加上伤势未愈,干脆认输也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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