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谓!”
方嬷嬷的话被生生打断,她抬头,惊恐地看向皇上冷凝的脸『色』,她忽然气短起来,可她想不通,连皇后娘娘,皇上都轻易不许娘娘『插』手合颐宫的事。
她便是说了晗修容管不着合颐宫一话,又何至于让皇上这般动怒?
付煜斥了句之后,他扶着姜韵有些气得发抖的身子,没好气道:
“一个奴罢了,你若恼她,拖下打杀了是,你折腾自己作甚!”
打杀……
付煜话中漠然让人心惊,方嬷嬷更是身子瘫软在地,浑身泛起战栗。
旁人怵付煜,可姜韵却不怵,她还蹲在地上抱着付泽,气得瞪向付煜,红红的眸子快哭来:
“皇上说得轻松!”
“我若轻易打杀了她,日后谁将合颐宫放在眼中?”
她钻进死胡同,生怕旁人对付泽有一丝轻视,连带着对付泽身边的宫人都看起来。
付煜噎了半晌,额角有些抽疼,他捏了捏眉心,憋一句:
“你和旁人如何能同?”
姜韵是付泽的亲生母亲,若做什么,自然是为了付泽着想,可旁人轻易打骂合颐宫的人,意义岂能同?
姜韵还想说什么,付泽忽然动了动,从姜韵怀中拱来,姜韵顿时觉得空『荡』『荡』的,忍不住看付泽。
付泽是站累了,他要抱要了很久,眼前女子都不抱起他。
耳边叽叽喳喳的吵闹,他又听不懂,付泽忽地瘪了瘪唇,有些委屈。
他这一动作,顿时让方嬷嬷注意到他,想到往日殿下对她的亲近,她忙跪上前两步:
“皇上!娘娘,奴婢知错了,殿下素来亲近奴婢,奴婢没有功劳有苦劳,还请皇上和娘娘饶了奴婢这一回儿吧!”
她哭着砰砰磕头,青石路虽平整,但磕下是疼的,不消一会儿,她额头红了,蹭破了皮还溢两滴血来,看上好似分严。
付煜轻拧了拧眉心。
但姜韵做过奴,她知晓什么叫巧劲,这种伤看似严,实际上疼倒不疼,甚至伤口不到一个时辰都能结痂,这种小心眼耍到她身上,姜韵险些气笑了。
付泽刚抬头,往日眼熟的嬷嬷额头流血,一脸狰狞地看向他,还哭着说:
“殿下帮奴婢说说情,殿下!殿下!”
付泽哪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一时连累和委屈都顾不上,懵了一瞬后,忽地被吓哭声,张开嘴嚎啕哭。
姜韵气得心疼,一边遮住付泽眼睛,一边对宫人道:“还愣着作什么!还不把她拉开!”
付煜气恼非常,直接把付泽抱在怀中,一脚踹开方嬷嬷;
“放肆!”
对于付煜来说,奴伺候好子,是本分,让子替她求情,是越矩!
怀中的付泽在哭个不停,身边女子掉着眼泪,轻捶着他的手臂:
“失职、推卸责任、不敬小,皇上倒底是怎么给念儿选的人!”
付煜不着痕迹地抿紧了唇。
他偏头看了眼,女子哭得眼尾红红,娇俏的脸上皆是泪痕,脸『色』越发白了些,病弱且娇,让人说不的心疼,偏生她是心疼地看向付泽,眸中皆是自责和慌『乱』,无措之下,只能选择迁怒他。
看着这样的姜韵,付煜愣是一点恼怒都生不来。
付煜身强体壮,即使一只手抱着付泽稳稳当当的,腾另一只手抓住姜韵,他低声说:
“是朕识人不清,让你和念儿受委屈了。”
姜韵被他的举动,吓得抓紧他的手臂,盯着付泽,不敢移开视线:“你快抱好!别让念儿掉下来!”
付煜稍顿,不仅没听她的,甚至直接将付泽交给了张盛,想安抚姜韵。
付泽哭声都快停了,摆明了这对母子中,谁更难缠些。
可谁知他一动,付泽哭声忽然越,付煜垂眸看,发现付泽一直拉着姜韵的衣袖,他这动作好似要分开她们母子一般。
付泽一哭,姜韵忍不住掉眼泪。
姜韵揪心的疼:“皇上别勒着他。”
她匆匆抱过付泽,红着眸子,细声哄着,付泽搂着她的脖子,抽抽噎噎的。
活像一对苦情母子。
付煜在一旁,看得紧拧起眉心。
她们倒是心满意足地抱在一起了,但怎么搞的他好似里外不是人般?
张盛没忍住,差些笑了来。
付煜一个眼刀子甩过来,张盛连忙噤声,他轻咳了声,正『色』道:
“皇上,如今该怎么办?”
方嬷嬷被宫人压着,正惊恐地抬头看向他们,她之所以没有说话,是因嘴巴被堵住了。
付煜从母子二人身上收回视线,轻拧眉心:
“方嬷嬷失职,险些酿成祸,不配再做二皇子的『奶』嬷嬷,打三板,逐宫!”
将付泽和姜韵哭成这般,付煜能让她留条命是看在她往日喂养付泽的情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