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珍没想那么多，“应该不少，有几千人吧！”

“真是够兴师动众的。”傅瑾夜唇角闪过讥讽，赵子渊还真看得起自己。

到了傍晚，两个人换了衣服，点起了红烛，周睿想要拿出傅家和明家老人的排位，明歌拦住了，“阿衍身体不好，这些繁琐礼节都省了。”

所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三个步骤，硬生生地省去了一个拜高堂。

傅瑾夜本是苏家人，而自己也非真的明家人，只要夫妻对拜了就好。

挑了盖头，接下来要喝交杯酒了，梁珍珠兴冲冲地拿了酒壶来倒，明歌冲她摇头，“阿衍身体不好，以茶代酒吧？”

傅瑾夜伸手接过酒杯，“身体再不好，这交杯酒也要喝，待会儿，我还要听娘子一句真心话呢！”

他的脸色看不出开心难过，好像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明歌却突如其来一阵心虚。

梁珍珠附和，“那是必须的，新郎官一会儿也少不了要交代，你以前到底有过多少个莺莺燕燕？”

“只要娘子想听，我一定据实说来，至于你，还是不要听了，我怕你会做噩梦……”

傅瑾夜笑嘻嘻的，明歌都怀疑傅瑾夜刚才的阴沉是自己的错觉。

周睿上手做了喜宴，六菜一汤，在这缺吃少喝的时候，确实算得上是奢华大宴。

傅瑾夜吃得不少，比这段时间以来，每次都多，周睿看得有些心惊肉跳，莫不是这傅瑾夜，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

吃完饭，回到房里，明歌给他倒了一杯茶，“你今天吃得不少，喝杯热茶消消积食。”

傅瑾夜接过茶杯，摸索着轻轻放到桌上，“我们先说说话，我怕一会儿昏睡过去，好多话都来不及跟你说。”

明歌心里咯噔一下。

折腾了一天，傅瑾夜早没了力气，他斜靠在明歌怀里，问她：“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成亲了吗？”

明歌撒娇：“就是想嫁给你。”

“真的？”

“嗯，真的。”明歌继续撒娇。

傅瑾夜笑了一下，“明歌，你知道吗？我最恨的地方就是上京城，即使死，我也想死在暮城这个地方。”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个地方多好啊，这里有我爱的人，有我留下的理由，所以，我希望你答应我，让我埋在这里，随便哪一块地方，都可以。”

他的目光没有神采，但仍一眨不眨地盯着明歌。

红色的喜服很衬他的脸，给他苍白的脸上映出了一抹血色。

明歌说：“你不会死，我不让你死。”

“如果把我送回到赵子渊身边，我宁愿死，”他轻声笑着：“你知道我有多恨他，他毁了我一生。”

那笑，还不如哭好看。

“可是黄泉路冷，我怕你走得辛苦，”明歌抱着他，“如果能换来一线生机，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下。”

“如果真的试了，我想我会恨你的。”

傅瑾夜声音变低，“我宁可死，我也不愿意那样苟且偷生。”

他指了指桌上的那杯水：“我有点儿困了，你帮我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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