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蔷薇和芙蓉皆是很不解。
蔷薇道:“小姐,四殿下如今可是朝里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最受皇上喜爱的皇子,小姐方才为那样做,不怕得罪了四皇子吗?”
凌希惟方才在闭目养神,听到这句带有疑问的话,便缓缓的睁开眼睛道:“早晚都是要的得罪的,我也不屑于在他面前装模做样。”
这句话说的两个丫鬟俱是哗然,早晚都是要得罪的,小姐这事明摆着不喜欢四殿下啊。话又说回来了。若是小姐今日不这样做还真的不能白赚三万两银子。
凌希惟想到若是自己的哥哥凌逸舒还在的话,自己又怎会如此的小心翼翼,现在倒是干起来许多事情都不方便。心中又想,自己的哥哥投身军中,是死是活都该有个消息才对,没有消息或许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只是自己现在的确是没有这个能力去调查哥哥的下落,必须要找个人帮助。
随即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冲着车夫道:“拐道,去景轩王府!”
丫鬟们一脸疑惑,但还是没有问出口,小姐做事自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景轩王府门前,三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开门的是个年纪约是不惑之年的管家。景轩王府不愧是大越朝第一亲王的府邸,果然是恢宏大气。就连开门的管家穿着也是和普通四品官员的衣料差不多。
凌希惟说实话还是有些紧张的,自己和景墨齐并不认识,他相助自己多次也是令凌希惟十分不解。
管家看着门口的三个女子问道:“敢问小姐有何事?”
凌希惟笑道:“麻烦管家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永颐前来感谢景轩王爷的相助之恩。”
赵管家愣了一会,心中纳闷,自家王爷那般的冷面绝情,搜搜的往外释放冷气凡是女子看了不被吓的退避三舍就算是那女子心大了,更别说相助。导致一众下人只觉得自家王爷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如今看到这个小姐还是新封得郡主,找上门来。自然是心中欢喜的,于是便兀自把人请进了王府。
连忙安排丫鬟奉茶,想着自家王爷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未来的王妃可就要跑了。
连忙跟凌希惟道:“小姐,先在这坐一会,品品茶,王爷一会就回来了。”
说完便自己不由自主的在厅中急得来回踱步。
凌希惟主仆看着这个管家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一个护卫急忙赶来,对着管家道:“王,王爷回来了!”
凌希惟抬起头来看他,适逢山林日光初升,金色的暖阳照的他容颜更加俊美,漆黑的眸子若闪烁宝石,优雅矜贵。
她险些被这竟晃花了眼,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她微微一笑:“王爷,小女是来感谢王爷出手相助的。”
“不必客气。”景墨齐答。
说完景墨齐好似看出了她的意图,便屏退众人。如今大厅只是有凌希惟和景墨齐两个人。
凌希惟盯着他:“王爷,小女和王爷并无交情,王爷为何要帮助小女?”
景墨齐还未来得及作答,看到凌希惟凝重的杏眼,微微上扬的唇角,只觉得真像那画中的女人。
“本王曾经欠了你一个人情,还有这是父王要求本王做的,你不用多礼。”景墨齐答。
“那王爷是想要还这个人情?”她问。
她本想问清楚缘由,后来想了一下,问清楚缘由也是浪费时间,当利用手中可利用一切之物,譬如眼前的景墨齐。
景墨齐之前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本就令人奇怪,就在刚才,凌希惟才想到,若是景墨齐之前就认识自己,确实可能做出当时的举动。
她紧紧的看着景墨齐,景墨齐点头:“是。”
几个“是”字,言虽短,却显得极为坚定。凌希惟忽而一笑,道:“我明白了。王爷既然想要还这个人情,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她说的稳而快,几乎没什么思量的就接了这句话,显然这番话已经藏在心中多时了。
景墨齐盯着她,也听出她话里公事公办谈生意一般的语气,道:“你想做什么?”
“王爷知道小女自幼就没了母亲,今生只有哥哥一人相依为命,自从母亲走后,哥哥为了能够保护我,便去前线投军,小女想请王爷帮忙查清哥哥的下落。”
景墨齐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竟也没问为什么,点头:“好。”
这下轮到凌希惟诧异了,传闻景轩王冷硬无情,如今见着,却是性子好得出奇。她微微皱眉,他真将这个人情看的如此之重?
然而这件事又不得不做,她原想交给蓝文晋去做,可是蓝文晋如今并无官职。太子表哥却是自己不愿意给他惹下麻烦,当今陛下的疑心很重,若是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有心陷害,岂不是就害了景南弦。
但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她又实在不甘,前世自己的哥哥可是在两年后就传来战死沙场的消息,眼下这个机会难得。她虽然对景墨齐不甚了解,却知道上一世,这人心性坚定,言出必行,从某些方面来说,实在是难得的真男儿。况且景墨齐门路广权力大,此事有他出面,必然就有七成把握。
她冲景墨齐微笑道:“多谢王爷。”
……
一晃几日便过去了。众人聚在一起商量几日之后的寿筵如何办。
花厅中,白月芬一身藕荷色缎面短夹袄,**一条青罗扇裙,更衬得腰身不堪一握,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仍旧显得正如芳龄女子一般。皮肤充盈水润,微微修饰,发饰也是以秀丽为主,在一屋子的姬妾面前正如一只亭亭玉立的清荷,加上本身带来的淡淡书卷气,实在是佳人难得。
凌震瞧着她的目光便柔和了些,只说到你辛苦了,目光中尽是怜爱。一边的苏姨娘看不过眼,精心修饰的柳眉扬了扬,刻意软着嗓子道:“老爷,总算是将您迎回来了。”
苏姨娘其实也算的上是个美人,只是美得稍显尖刻,脸盘瘦了些,便显得有些刻薄,不似白月芬温柔多情。且这样的曲意逢迎,倒显得有些做作,凌震面上有些不耐烦,淡淡的应了。苏姨娘见状,双手又恶狠狠的绞了衣角几圈。
白姨娘穿着洗的发白的月白直身缀裙,唇角含着谦卑的笑意,安静的退到一边。比起白月芬身边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她倒像是个二等丫鬟似的。凌震看也没看她一眼,凌初雪便上前笑道:“爹回来了。”
凌震平日里在外面如何不严苟笑,在凌初雪面前却从未黑过脸,面上也浮出一丝笑意,伸手摸了摸她头:“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儿,等会教人抬到你屋里去。”
边上的苏姨娘眼中又闪过嫉恨之色,凌府中五个女儿,等得到这份殊荣的也只有凌初雪了。
正与凌老夫人说话的凌初易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大妹妹不是回来了么,怎么没见到人影。”
凌初雪笑容一滞,凌震也似才想起一般,笑容散去,眉头皱了起来。白月芬见状笑了笑,正要说话,便听得一把轻轻地女声自厅前响起:“凌希惟见过父亲。”
凌震与凌初易俱是抬眼看去,便见一身深红边针绣大袄的少女盈盈上前,胸前是大朵大朵八团花卉彩绣,鸦青的长发用一支五色珠钗盘起。服侍简单却极艳,然而更艳的是她的容貌,肤白如雪,唇红如樱,美目流转兮便是数不尽的情意,偏又从上扬的眼角中流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丽色沉稳,似火又似冰。若说凌初雪是人间才有的绝色,那眼前如精魅一般的少女便如人间没有的绝色,一举一动都教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