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惟上过香,望了一眼佛像:“那是火龙珠……”
蔷薇将目光转向一边:大呼小叫的,真是没见过世面,都不如自己这做丫鬟的见的多,蔷薇并不知道,孙芬芳貌美惹孙幽若嫉妒,处处打压,为防她的风头盖过自己,孙幽若根本没让她出过府,哪能见到世面,今日,若非孙幽若故意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也不可能带她来相国寺。
火龙珠啊,肯定价值连城吧!孙芬芳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放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凌希惟无声冷笑,和前世一样的自私,贪婪,这也是自己带她来这大雄宝殿的原因,同时,心中又有些疑惑,凌初雪究竟开了什么条件给她,让她不惜以腹中胎儿的性命做赌注,陷害自己……
“凌小姐,好巧啊,咱们又在这里见面了!”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凌希惟冷冷一笑:果然不出所料,白慕真的跟来了这里,不过,这也更加证明,自己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的确很巧!”凌希惟转过身,淡淡一笑,白慕瞬间失神,为何他以前都没发现,凌希惟笑起来居然这么美!
虽然白慕睡了凌初雪,成了丞相府的乘龙快婿,但是不妨碍白慕是个花花公子的事实,见到凌希惟生的美貌自然是动了歪心思。
“白公子也来上香!”佛祖面前人人平等,不论男女老幼,都可以进来上香的。
“是……是……”白慕回过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以为凌希惟肯定会很讨厌他,而他也做好了和她好好解释的准备,就算她打他,骂他,他也认了,毕竟,凌希惟是相府小姐,身份高贵,接触的又都是些高官贵族,他一定要和她把关系搞好了,才能得到提拔……
哪曾想,凌希惟不但没有讨厌他,反而笑盈盈的与他聊天,白慕开心的同时,又有些忐忑不安,但愿他是真的原谅自己了才好。
可是,她之前一直都很讨厌自己的,为何突然间对自己友好起来,莫不是有什么阴谋……白慕本身就是卑鄙小人,思想转的很快。
“白公子,这位是尚书府千金孙芬芳小姐,芬芳,这就是今年科举的新科状元白慕!”前世,白慕与孙芬芳都是间接害死自己的凶手,自己就算不狠狠的算计他们,也要先讨点利息!
“孙小姐!”白慕奸诈狡猾,很快反应过来,微笑着向李芬芳打招呼,难怪凌希惟没有给自己难堪,原来有朋友在此,她是相府嫡女,她的朋友,应该也是嫡女,尚书府虽不及相府地位高,能拉拢,也是好的。
抬眸,白慕看清了孙芬芳的相貌,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这位孙小姐虽不及凌希惟高贵,绝色,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白公子。”孙芬芳微微颔首,目光含羞带怯,高门公子,前途无量,又是凌希惟认识的人,肯定不简单!
孙芬芳久居尚书府,没出来过,消息不灵通,因此,并不知道白慕身上发生的丑事,再加上白慕爱慕虚荣,所穿衣服的衣料,只有贵族子弟才能买到,腰带上镶着碧玺,头冠上嵌着宝石,活脱脱一副富家子弟的做派,让庶女身份,只能用次等物品的孙芬芳怎能不心动。
凌希惟冷冷一笑,这两个人,可是各怀心思呢!
“大小姐,老夫人有请。”小丫鬟在外禀报,凌希惟歉意的对孙芬芳笑了笑:“芬芳,你先上香,我去去就来!”进了佛殿不上香,可是对佛祖不敬。
“好,那你尽快回来,我一个人,会很闷的!”客套话是这么说,孙芬芳心里巴不得凌希惟回来的越晚越好:
在这里偶遇,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白慕应该是心系凌希惟,跟在她身后来的宝殿,凌希惟对他并没有排斥,极有可能,也是满意白慕的,能让她堂堂相府嫡出大小姐满意的男子,岂会是简单角色。
这一次,自己拣到宝了!
凌希惟将目光转向白慕,欲言又止:“白公子,你……”
白慕温和的笑着:“我也是来上香的……”香还没上,自然是不能走,凌希惟对自己,还是所防备,怕自己留下来,会对她的好友不利。
凌希惟无论身份,地位,还是相貌气质,都比孙芬芳高出一筹,但她是去见长辈的,自己跟过去,什么都做不了不说,还会惹人白眼,倒不如留在这大雄宝殿里,与孙芬芳套套近乎。
孙芬芳身边只有两名丫鬟,把她们支到一边,自己与她可以尽情畅谈,巧妙的套出自己一些想知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的心性好像很单纯,比凌希惟好骗的多……
凌希惟的目光有些焦急,为难道:“可白公子毕竟是男子,你与芬芳同时在殿内上香,说出去只怕……”
“不是还有丫鬟们在,我与孙小姐并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白慕温和有礼:凌希惟果然很担心自己会对孙芬芳怎么样,孙芬芳的身份,绝对高贵。
“是啊惟儿,我相信白公子是正人君子!”孙芬芳笑意盈盈:凌希惟果然对白慕有意思,不然,岂会想方设法的不让自己和白慕单独相处。
“惟儿,老夫人肯定要等急了,你快去吧!”孙芬芳的目光在凌希惟的丫鬟身上来回转了转,眸底闪过一丝焦急,万一凌希惟把丫鬟们全带走了,白慕会不会看不起我?毕竟,一名千金小姐没有丫鬟,已经无声表明,在府里是没有地位的!
凌希惟轻轻叹口气:“那我先走了,你们慢聊,我很快回来!”
转过身,凌希惟带着蔷薇和蔷薇大步向殿外走去,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两人皆爱慕虚荣,自私自利,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自己抬高了两人的身份,他们都以为对方身份高贵,为了能攀附上对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隐瞒自己的低微与龌龊,也一定会拿假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高贵,接下来肯定有事发生,自己等着看好戏!
凌希惟只带走了蔷薇和蔷薇,留下另外两名丫鬟‘照顾’孙芬芳,白慕与凌希惟并不熟,对她的丫鬟自然更加生疏,没看出丫鬟是凌希惟的。
孙芬芳十分爱面子,当然不会拆穿此事,相反的,心里还有些感激凌希惟,让她在白慕面前保住了面子。
当然了,她并不信任凌希惟的丫鬟,当凌希惟窈窕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她便发了话:“我要上香,你们去殿外等着!”那姿态,那语气,那气势,与身为嫡女的凌希惟相差无几。
“是!”如同听候凌希惟的命令一般,丫鬟们恭敬的答应一声,快步走向殿外,孙芬芳心中得意,原来以嫡女身份使唤丫鬟这么过瘾,难怪孙幽若那个小蹄子在尚书府总是颐气横使。
“孙小姐与凌小姐是手帕交?”白慕拿来四支香,递给孙芬芳三支,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是啊,惟儿是我最好的朋友。”孙芬芳面不改色的撒着谎,小脸由于害羞,泛着嫣红。
白慕心下了然,孙芬芳是凌希惟的闺蜜,手帕交,对她一定很是了解:“那你们在一起,都聊些什么?”了解了凌希惟,也就等于了解了孙芬芳。
“很多啊,比如刺绣,诗词,衣着,发饰之类的……”孙芬芳突然住了口:糟糕,自己这身衣服,料子太普通了,头上的发簪,是个次等货,也不怎么值钱,万一被白慕看出破绽怎么办?自己就再也不能靠近他了。
“孙小姐和凌小姐的衣着,发簪,都是最流行的吗?”白慕出身富裕之家,并非富贵之家,又是男子,对这些事情并没有研究。
虽然他中举后接触了许多贵族之人,对贵重的宝石,玉器有些认识,却并不精通,隐隐能看出孙芬芳佩戴的首饰不及凌希惟的贵重,但凌希惟的身份地位本就比孙芬芳高,他也并未在意,只是随口有此一问。
孙芬芳却慌张了起来,自己的首饰比凌希惟差了十万八千里,白慕一定是看出破绽了,才会这样问:“今天的衣服,首饰,我只是随便戴戴,娘说是来给死者上香,尽量朴素,不能打扮的太华丽……”
唯恐白慕继续追问,孙芬芳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白公子是男子,衣装华丽些没关系!”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白慕腰带上的碧玺与束发冠上的宝石。
白慕微微笑着,笑容有些不自然:“孙小姐过谦了。”若她知道,自己这身装扮,是付出了代价的,就不会如此看重自己了,自己还是少谈这些话题,以免被他看出破绽。
白慕对孙芬芳的态度淡了一些,孙芬芳以为白慕对自己起了疑,毕竟,次等的衣料与发簪,就是最有利的说服证据,目光急转着,思索解决方法。
不经意间,望到了佛像上的火龙珠,孙芬芳的眼睛顿时一亮:“白公子,看到佛像额间那枚火龙珠没?我也有一颗!”
“真的?”火龙珠价值连城,世间少有,三年前大越叛乱时,相国寺的和尚救了皇上,平叛后,便赐下火龙珠镶嵌于佛像之上,若孙芬芳也有火龙珠,更加可以证明,她的身份不简单。
“当然是真的。”孙芬芳面不改色的撒谎:“那火龙珠我一直不离身的,不过,娘说不能外露,我便将它放在马车上了,等会有空,我拿来让你看看……”
“白慕有此荣幸,深感高兴!”白慕恭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