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白慕的吼叫解释,相比于自家的声名狼藉,得罪一个不受重视的尚书公子简直是不足为据。孙尚书接着判:“丫鬟小英,虽说是受白慕胁迫,下药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其以下犯上,设计主子,便是死罪,拖回尚书府,杖毙。”这里是相国寺,佛祖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断没有在这里杀人的道理。
小英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直到侍卫们驾着她向外拖去,她才反应过来:“老爷,饶命……饶命啊……事情与奴婢无关……真的与奴婢无关……”小英拼命挣扎着,哭的声嘶力竭:“老爷……奴婢是为了整个尚书府才认罪的啊……”
孙尚书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唯恐小英再说出什么有损尚书府名声的话来,厉声命令道:“刁奴,还敢狡辩,来人,把她的嘴巴堵上!”
孙芬芳瘫倒在地,手脚不停打颤,天哪,杖毙,那是多么残酷的刑罚,幸好自己聪明,将事情推开了,否则,落到这种下场的,岂不就是自己……
“孙芬芳被人设计,方才无意识的偷盗火龙珠,但偷盗龙珠触怒佛祖,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打五十大板,闭门思过三个月!”
“女儿,愿意受罚!”和白慕,小英的刑罚相比,她已经轻了许多了。
孙芬芳的识时务,孙尚书很是欣慰,自己是判官,自然要一视同仁,不能有所偏向,自己对她的惩罚已算轻的,若她不甘心的大吵大闹,自己少不得还要给她加刑。
“王爷,卑职的判决,您可还满意?”偷盗龙珠一事,小英并没有直接参与,但她以下犯上却是事实,判她杖毙,并不过份,否则,哪天某些个奴才也学她这样,被人胁迫,将主人害死,整个京城岂不乱了套。
景轩王点点头:“孙尚书的判决,本王很满意。”
“孙尚书,你处事不公,根本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白慕还在大喊:“偷盗火龙珠的,是你女儿孙芬芳,她需要承担最大的责任,可你只打她五十大板了事,却让我这个无辜之人背负所有罪名,就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我只是一名外人吗……”
“白公子,事情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芬芳偷盗火龙珠是被你下药控制,身不由已。”孙尚书的面色十分难看,做官断事,最忌别人说他处事不公。
“白公子,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乖乖认罪吧。”刚才检查过茶杯那人语带不屑:“人家孙五小姐虽是尚书府庶出小姐,可自小是在尚书府长大,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虽然火龙珠稀世罕见,但那是佛祖的东西,动土不动佛的道理自然知道!”
言下之意,白慕出身寒门,贪婪又不懂规距,只有他才敢冒着遭天谴的危险动佛。
什么?孙芬芳居然是下贱的庶出小姐,还装出一副高贵嫡女的模样来欺骗自己,真是不要脸到家了,比青楼女子都不如:“孙尚书,你们都被孙芬芳骗了,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唔……”
白慕话未说完,嘴巴便被堵上了,可他想解释清楚,拼命挣扎着,不停的摇着头,寒光闪闪的目光落到孙芬芳身上,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孙芬芳早就死了上千次了。
垂死挣扎的人,高门贵族见的多了,没什么特殊反应,孙尚书轻轻叹口气,摆摆手,白慕便被拖了出去。
景轩王望望四周:“事情已了,但教训应深记心中,夜深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众人三五成群的散开,凌希惟也回了院落休息,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可当她回头望时,空荡荡一片,未见半个人影: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老夫人身体弱,习惯早睡,马姨娘有身孕,睡的也早,张姨娘睡没睡不知道,房间光芒微弱倒是真的。
凌希惟回到自己房间,梳洗后,躺在了床上,火龙珠一事,不但扳倒了白慕,还让尚书府名誉受损,可谓收获不小,不过,让白慕毫发无损的回到扬州,也太便宜他了,前世自己受的罪,可比他重了百倍……
白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夜深,凌希惟想着事情,很快进入了梦乡。
“咚!”迷迷糊糊中,一声闷响将凌希惟惊醒,她以为是值夜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东西,便没有在意,翻过身提醒着:“小心一点儿……”
一道黑色人影映入眼瞳,凌希惟迷蒙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警惕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黑衣人除了眼睛外,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之中,远远望去,如同地狱魔鬼。
黑衣人冷冷一笑,眸底寒光闪闪:“不知道凌大小姐有没有听说过采花贼?”
此时的凌希惟墨丝未挽,随意散于身后,漂亮的大眼睛漆黑一片,闪着幽深的光芒,绝美的小脸在微弱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出尘,黑衣人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清醒过来后,黑衣人心中咒骂一声:该死的,我怎么会走了神,难怪老头子如此看重她,果然有勾引人的资本,不过,过了今晚,她可就是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了,嫁进安国侯府,做梦……
凌希惟焦急的目光望向门外,黑衣人冷冷一笑:“那几个笨蛋丫鬟都被我打昏了,其他人也被我做了点手脚,你就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
凌希惟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没脸见人吗?”
凌希惟的刺激,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冷冷一笑:“凌希惟,明天早晨,没脸见人的,可就是你了!”急走几步,高大的身躯直直向凌希惟扑去。
凌希惟学了几天武,动作还算快速,黑衣人扑向她的时候,她已经快速闪开,翻身下了床,正欲逃离,腰身却被黑衣人抱住,狠狠甩回了床上。
头部传来晕眩,凌希惟还未适应过来,黑衣人已翻身压到了她身上,伸出手,粗暴的撕扯她的衣服。
“放开我!”凌希惟心急如焚,可她力气小,挣不过黑衣人,慌乱间,小手碰到了一只冰冷的物体……
若有似无的玫瑰花香飘入鼻中,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怔忡,他知道凌希惟是清白之身,可他之前玩弄的也全是清白女子,可那么多人中,竟然没有一人身上的味道,如凌希惟这般迷人……
黑衣人失神的瞬间,凌希惟眸光一寒,手中物体猛然扎向他……
“啊!”肩膀传来尖锐的疼痛,黑衣人心神一松,放松了钳制,凌希惟用力将黑衣人推到一边,快速向外跑去。
黑衣人侧目,肩膀上扎着一只发簪,鲜血渗透了衣服,黑衣人怒极反笑,真是只难驯服的小野猫,够辣,够味,爷就喜欢这样的。
眸底闪着寒光,黑衣人三两步追上凌希惟,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凌希惟猛然转身,挥掌打向黑衣人,黑衣人快速侧身避过,眼底闪过一丝讥笑: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拿出来炫耀,既然你有兴趣,爷就陪你玩玩……
“来人哪,救命……”自知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凌希惟顾不了太多,大声呼救。
黑衣人冷笑:“凌希惟,尽管喊吧,只怕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将猎物逼到绝路上,让她慢慢感受绝望的来临,筋疲力尽时,只能乖乖任自己摆布,那种感觉,肯定很妙。
院门,走进一名美少妇,正是刚从娘家嫂子那里商量计策回来的白月芬,娘家嫂子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的,白月芬很是郁闷,正想找个人来发泄,听到了凌希惟的呼救声。
受好奇心驱使,白月芬悄悄走到凌希惟门前,望着窗子上映出的打斗身影,以及黑衣人与凌希惟的对话,白月芬将事情猜出了几分:凌希惟的房间进了采花贼,这可是能将凌希惟踩进十八层地狱的好机会,千载难逢,自己岂能错过……
诡异的笑着,白月芬转过身,悄悄离开了小院……
隔壁厢房,睡熟中的景墨齐猛然睁开了眼睛,额头隐有冷汗冒出,坐起身,仔细聆听片刻,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有些自嘲,刚才自己居然梦到凌出事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救命……”若有似无求救传入耳中,景墨齐眸光一正,集中起十二分的精神聆听,几不可闻的打斗声飘进耳朵,景墨齐利眸微眯:刚才不止是梦,凌希惟真的出事了。
翻身下床,扯了件外衣披在身上,景墨齐大步向外走去……
厢房中,凌希惟已经被黑衣人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她原本就是刚刚接触武功,哪里会是常年习武男子的对手……
侧目望望外面的天空,夜已经很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黑衣人打定主意,在凌希惟挥掌过来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甩手将她扔到了床上,高大的身躯随之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