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店里,相互咒骂的凌初雪和安月艺也被美丽的金色雪迷住,不知不觉间,停止了挣扎与咒骂,走到门外,昂头望向金色的天空,眸底闪着向往与赞赏:真美!
骑着快马奔回城内的江佳文也望到了这片金色雪,点点金光犹如冬日里的阳光,可瞬间驱散黑暗,照亮天空,温暖人心。
嘴角,轻扬起一丝苦涩的笑,若惟儿陪在自己身边,共同欣赏这金色烟花,该有多好!
坐在雅间中漫不经心观赏烟花的高门贵族,也将目光从天空的烟花转到绽放的那片金色雪上:烟花年年看,大同小异,对此,他们早已提不起太大兴致,不过,这道金色烟花,摄人心魄般璀璨夺目,确实与众不同。
是谁在燃放金色烟花?几乎在同一时间,江佳文,安恒林,安舒林,高门贵族,以及平民百姓都想到了这个问题,相互对望一眼,快速向金色雪的方向奔来……
烟花再璀璨,也有燃完的时候,当天空中最后一束金光落下,凌希惟的心也落寞了起来:“烟花燃完了。”就像人生,总有终结的时候。
景墨齐走上前来:“很快就要过年了,烟花随时都可以燃放。”
“刚才的金色烟花并不多见,过年时,未必看得到。”凌希惟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金色烟花。
“只要你喜欢,金色烟花随时都可看到。”若有似无的马蹄声传来,景墨齐扬扬嘴角:“夜深了,我送你回府。”
凌希惟眉毛挑了挑,她是和江佳文一起出来的,若让景墨齐送她回去,被张姨娘知道了,少不得会利用此事闹出风波,可再一想想那三个厉害的黑衣人,凌希惟到了嘴角的拒绝之言,硬是没说出口,轻轻点了点头:“好!”
京城藏龙卧虎,各府又都养着厉害的侍卫,她的武功只能算一般,若独自一人回去,再遇到三个厉害黑衣人,她肯定应付不了……
景墨齐和凌希惟离开空地,二十米外,背着着他们的侍卫们也在瞬间消失无踪,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坐的,赫然便是面色焦急的江佳文。
望着满地的空烟花筒和碎屑,江佳文自嘲的笑笑,自己报着一线希望,她会在这里观赏美丽的金色烟花,却原来,她根本不在这里……
安恒林,安舒林两兄弟随后赶到这里,望着江佳文立于黑夜中的落寞身影,安恒林走上前来:“没找到凌希惟。”
江佳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会不会已经回相府了?”安恒林蓦然开口。
“有这个可能吗?”江佳文猛然转过身,黯淡的眸底燃起点点星光。
“当然有可能。”安恒林将目光转向一边,不敢直视江佳文的眼睛:“京城很太平,最近一年,都没发生过什么案件,凌希惟和咱们走散几个时辰了,极有可能她找不到咱们,独自一人又无聊,就回府休息了……”江佳文的眼睛太清澈,毫无心机,和这样的眼眸对视,只会让安恒林觉得自己很阴险。
“那我回忠勇相府看看。”不等安恒林说话,江佳文已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安舒林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屑:“江佳文这种人,生在王府,又占着王爷的位置,注定是英年早逝的命……”
安恒林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不要乱说。”
安舒林不以为然:“我说的可是事实,他毫无心机,被你的三言两语就给骗走了,你没想过要害他,他不会出事,万一哪天,要害他的人给他指条去阴间的路,说不定他也会兴高采烈的走上去……”
伸了个懒腰,安舒林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府吧,那个忠勇相府的凌初雪,是你去送,还是我去送?”
现在还不是动凌初雪的时候,自己得严密的计划一番,让她失身失心后,还有苦不敢言,乖乖滚到一边才行,否则,她像个牛皮膏药似紧黏着自己,甩都甩不掉,自己怎么再去欺骗下一个纯情少女。
“凌希惟还没有找到。”安恒林眸底,闪着少有的凝重。
“凌希惟那么聪明,绝对不会出事的。”安舒林摆摆手,她和景墨齐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出事:“既然你担心凌希惟,就送凌初雪回府吧,顺便看看凌希惟是否真如你所说那般,回相府休息了,我带小艺回家了。”
那丫头和凌初雪打了半晚上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面目全非,不敢见人了,得让她选块漂亮的面纱戴回去才行……
“还是你送凌初雪回去吧,她害怕和我走在一起。”自己也讨厌闻她身上那浓烈的脂粉味。
“大哥你只喜欢青楼姑娘,从不对良家女子下手,凌初雪怕什么?”
她头发长,见识短,明明青涩的让人根本没有想碰的欲望,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讨厌,她却偏偏自以为是人间尤物,男人见了就喜欢,啧啧,忠勇相府还真养了个极品的庶女出来。
凌希惟身上仿佛有股神奇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间想向她靠近,那天晚上,自己就是被她迷惑了心智,否则,岂会为了得到她,不自量力的与景墨齐过招。
凌希惟明明只比凌初雪大半年,为何她们两人给自己的感觉却犹如天壤之别……
“二弟,凌初雪……”
“我去送。”顺便看看景墨齐有没有把凌希惟送回忠勇相府。
夜色渐浓,行人散尽,大街上静悄悄的,凌希惟和景墨齐并肩走在大街中央,淡淡的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冷风吹来,灌进衣衫,凌希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你很冷?”景墨齐解下暗紫色的雪貂毛披风,欲披到凌希惟身上。
凌希惟急忙推辞:“我没事,夜晚冷风大,王爷也要穿多一些,以免感染风寒。”
天气很冷,可景墨齐除了雪貂毛披风,只穿了一件对襟蛟龙纹的雪缎长袍,看来是披风很暖,景墨齐才不需多穿衣服,若自己披了他的披风,景墨齐的衣服根本无法御寒,他肯定会被冻僵的。
不顾凌希惟的阻拦,景墨齐硬是将披风披到了凌身上:“我是习武之人,御寒比一般人强许多……”
那也不至于强到冬天穿春秋天的衣服吧,凌希惟暗自腹诽,正欲找个理由将披风还回去,随风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淡淡血腥味也随之飘来。
凌希惟望望景墨齐,没有要管闲事的意思,她也没再多说什么,披着景墨齐足以将她整个人装进去的宽大披风,径直向前走去,披风很暖,带着景墨齐身上的体温,透过衣服,到达她娇嫩的肌肤,身体回暖,天地间仿佛也没那么冷了。
打斗声越来越近,似乎是朝着他们这边来了,景墨齐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面无表情。
“陆公子,快走,快走……”声音急切,却虚弱无力,明显受了重伤。
陆公子,凌希惟猛然停下了脚步,雪眸瞬间眯了起来,不会是陆铭
吧!
景墨齐望了一眼凌希惟,对着空中吩咐:“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是!”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名侍卫出现在十多米外,向打斗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稍顷,侍卫回来:“回王爷,是两方人马在为一名叫陆铭的年轻人打斗,一方想杀他,一方保护他!”
陆铭,他果然出事了!凌希惟眸底闪过一丝焦急与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将凌希惟眸中的神色尽收眼底,景墨齐冷声明吩咐:“救下陆铭!”
“是!”侍卫领命,快步离去,凌希惟再也沉不住气,急步跟了上去。
打斗声突然激烈起来,数十道惨叫过后,四周趋于一片平静,凌希惟来到小巷时,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浓浓的血腥味萦绕鼻端,巷子中央,两方人马正在对峙,一方是景墨齐的侍卫,另一方则是陆铭,以及保护他的几名侍卫。
陆铭受了伤,嘴角溢出丝丝血液,眉头紧皱,手捂着胸口,却倔强的挺直着腰板,不肯认输,保护他的侍卫,满身是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溅的别人的,拿剑的手,微微颤抖,显然伤的不轻。
“你们是什么人?”陆铭厉声质问:“为什么要杀我?”
“别误会,我们是奉命来救陆公子的。”景墨齐的侍卫和他一样,语气冰冷,毫无温度:“刚才我们已经将刺伤陆公子的黑衣人杀了,不是吗?”
陆铭冷哼一声:“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用的苦肉计,想引我上钩……”
“陆先生。”凌希惟走了过去,景墨齐的侍卫收回手中剑,退出小巷。
“大小姐。”陆铭震惊的同时,望到了凌希惟身上的披风,即便再不识货的人,也知道那宽大的披风是男子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轻沉下眼睑,掩饰自己的狼狈:“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