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晏昇已经追着李烟进那天字号的雅间去了，留下飞翩欲哭无泪。

……

离宫

五岁的十一皇子正被一群小太监们领着在园子里荡秋千，贤德妃拿着绣绷，坐在亭子里，脸上挂着笑意，轻声道，“小心点，别摔了。”

十一皇子立刻从秋千上跳下来，朝着贤德妃跑过来，“母妃！母妃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能出去吗？”

他扑在贤德妃怀里，晶亮的眼睛看着贤德妃。

贤德妃心底疼的要死，爱怜地摸了摸十一皇子的小脸，“是真的，马上，冀哥儿就能出去了。”

“我要找五姨姨！五姨姨会带我去放风筝，还会让人带我飞高高！”十一皇子开始憧憬出了离宫以后自己要去哪里玩儿，小脸上红扑扑的。

知画端了蜜水来，哄着他道，“殿下，殿下先用点水，一会子该渴了。”

十一皇子乖乖喝了蜜水。

贤德妃笑着道，“带殿下去洗洗，瞧你，玩儿的一身泥。”

“哦！马上就能出去玩儿咯！”十一皇子快活地喊着，一群宫女太监把他带去沐浴更衣。

儿子离开以后，贤德妃面上笑容尽散，她搁了手上的绣绷，抬头看着亭子外的艳阳。

知画走到她跟前，轻声道，“娘娘总算等到了……”

“是啊，这么多年，我总算盼到了。”贤德妃揪着帕子，脸上有些笑意，但却悲凉异常，“我该高兴的，总算能踏出这个牢笼了。”

知画跪在她身侧，也跟着垂泪下来。

“别哭，”贤德妃轻声道，“五妹妹和小王爷定亲，是大好的事情。对李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是大好的事情，”知画一边流泪一边道，“奴婢替五姐儿高兴，也替娘娘高兴！”

方才老安君和文氏来过一趟，把李烟和晏昇的事情说了，便又把李家的打算告诉了贤德妃，李治打算给皇帝上书，让贤德妃和十一皇子进大相国寺修养。

大相国寺，在那里，李家便有把握能保住贤德妃和十一皇子了。

知画听得心颤，娘娘十四岁被关进皇宫，十八岁有了十一皇子，然后自请出宫……虽然离了那座吃人的宫殿，但是终究离不开皇帝的监视和折磨，但只要到了大相国寺，娘娘，便算是脱离皇城了！

知画从贤德妃年幼时便一直伺候她，眼见着当年那个明媚爱笑的主子，变成如今憔悴的模样，心底便是心疼的要命。

“娘娘！”知画哭着道，“娘娘总算是盼到了！”

盼到了李家改变愚忠，盼到了李家为她出头！

“是啊，”贤德妃的眼眶湿润，“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庆幸家族安稳，还能护我儿成长。”

知画立刻摇头，扑在贤德妃的膝盖上，“娘娘莫要说这种话！您要长命百岁，您要看着殿下长大，看着殿下娶妻生子！”

想到活泼可爱的十一皇子，贤德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冀哥儿和五妹妹投缘，算是他的福分。五妹妹，定是个有大福报的。”

知画流着泪，“娘娘也是有大福报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