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寒风呼啸,崇州一处隐蔽的石牢内,两排排狭窄的石室都关押着犯人,刺骨的北风穿过木板的细缝,穿梭在空荡荡的石狱长廊里。
岩壁挂着昏黄的烛灯,屋里分不清百日还是黑夜,整个牢房都蔓延着压抑的气息,死气沉沉的一片。
此时,石屋里的干草堆里突然蠕动一下,咯吱的声音响起,屋里的人也没有力气抬起眼皮再看一下。
三处石墙,屋内七倒八歪着几个女人,衣服单薄,浑身是杂草和污渍。
屋里的有四个女人,还有一堆堆在角落的杂草,天气寒冷,她们却有意离那个草堆远远的,她们坐在靠门的一处,死一般的寂静。
“这人是死了吧?”蜷缩在一处的女人眼神落在拐角的一处杂草堆里。
“还没有,我看她还在喘着气。”旁边的女人抱着冰凉的身躯,投向草堆里的眼神都是憎恶,这个女人发丝杂乱,脸上还有细碎的肿瘤,不忍直视。
“她要是死在这里,那就太晦气了!”另一个人肮脏的嘴角抽搐着,她顶着杂草一般的蓬松的头发。
“你去捅捅她,她这个姿势好像已经维持一晚上。”其中一个女人踢了一脚旁边的人。
那个满脸肿瘤的女人显然不乐意,嘀咕了几句,却没干再说,缓缓地朝断壁旁爬过去。
稻草堆里果然有一个人,只是她把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个刚出生的孩子一般,周围的稻草并不是新鲜的,一侧石墙还被雨水浸湿,整个草堆潮湿而且还传出草木的烂臭。
“喂,你别死啊。”女人一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掐起一根细长的草茎戳了戳她单薄的后背。
草茎弯曲地抵在她的后背上,少女突然浑身一抖,蜷缩的身体也突然放松下,她的面容从草堆扭过来。
苍白的脸颊几乎没有一点生机,嘴唇因为严重缺水而干裂,她整个脸颊的肌肤几乎都下陷。
“大姐姐,能不能帮我找个大夫?”她虽然看向身旁的女人,但眼神几乎没有凝聚。
满脸瘤的女人瞧她扭过头,惊呼一声,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连逃跑都要忘了。
“都轮到这种境地了,竟然还想着找个大夫?”蹲在对面墙角处传来刺耳的嘲讽,周遭的空气都凝结。
“不就是风寒吗,怎么就病成这样?”
……
“会不会不是简单的风寒?”
另一个女人不自觉的说出了这句话,她们凸起的眼球互相看看,完全掩盖不了自己从内传出的恐惧,但只是下意识地离那角落更远一些。
走廊尽头的微弱的脚步一起一落,软鞋底和石地摩擦的声音在狭窄的石廊中越发清晰。
“大哥!大哥!”靠近门口的女人几乎是疯狂地抓着铁柱,另一个手还在不停拍打着。
“干什么!”军官听到声音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在牢门外停住脚步
“军官,你看,快看!”女人惊恐地指着角落的人,“是不是要把这个人给弄走,一天天的,要死掉了一样!”
“对啊,一天到晚都是病怏怏的!”
“要是真的死在里头怎么办?”
其他三个也跟着和着,她们下陷的眼袋,像个从地狱逃出的女鬼。
军官睨了眼牢房的那处角落,直接朝杆子上摔了下手里的鞭子,震得几个女人吓得都不敢碰铁栏杆。
“别吵吵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