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辞镜才憋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
“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我想回元州。”
老夫人愣了下,却舒展了眉间。
“好,这次我不阻拦你。”
夜晚的湿气沉重,辞镜回到房间时,发丝间已经粘满了冰凉的潮气,赵左迎上去时,却只见辞镜如同风一般从自己身边经过。
“小姐,我们要回元州?”
赵左看着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辞镜,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好不容易才回到卓府,连顿晚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如今竟要急匆匆的赶回遥远的元州城去。
“对,立刻回去。”
辞镜将衣服一股脑塞进包袱里,很快一个简单的包裹就已经打好,她还不忘继续补充着,“我们连夜回去。”
赵左愣了下,一拍脑袋才想起来。
“瞧我这个脑子!穆小姐,之前那个薛世子一直在等你,好像什么事情要和你商议。”
已经背好包裹的辞镜身形一顿,左右思量,最后还是把包裹扔到床上。
“穆姑娘。”薛枚果然还在亭子中等她,但眼尖的薛枚却立刻发觉辞镜面容严肃,不像白日里那样欢快,反而多了些秋日的肃穆。
“世子是有何事?”辞镜问道,站在亭子里,却因为寒风,浑身发抖。
“穆姑娘这是要连夜赶回元州吗?”薛枚犹豫地问道,寒风已经吹起她一身细密的疙瘩。
辞镜一惊,没想到薛枚竟然已经知道自己要回元州的这件事,她下意识怀疑是赵左透露,但她自己却不知道的是,此次的薛枚是要来阻止自己。
这冰冷的夜晚,却是暴乱前最后一个宁静之夜。
翌日,辞镜所在的马队才刚出随州,便直接遇到嚣张跋扈的军队,可怜的百姓被他们冲撞地四下溃逃。
这些混乱人群惊扰了马队,奈何马夫使出浑身解数扯着马鞍,但马车还是横冲直撞,最后坠入峡谷。
朦胧间,辞镜眼前似乎有一个人影,一直在看着自己,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但是待她仔细去听时,却又没有声响。
“阿镜,你可认识我。”
这人的面容又更加清晰起来,他的声音柔软,好似吹拂的春风。
辞镜摇摇头,但好像曾经就见过这人,但却依旧没有任何印象。
眼前这个少年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有着如女子一般的白皙肌肤,他右手执着毛笔,一大块黑墨滴落在宣纸上。
辞镜愣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我曾经好像见过你。”
“对,我们之前很早就认识了。”
此时院子里的如梨花一般的雪花飘飘洒洒,将这些陈年往事一并封存,屋内点着熏香,屋内香气萦绕鼻尖,辞镜闻起来却如此熟悉,这味道好像在某人身上也曾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