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姓赵,是随州有名的商人,再说感激也不在一时,更何况你还受伤呢。”丫鬟压住辞镜的动作,她担心的目光是真挚的。
“也好。”辞镜轻言浅笑,刚到嗓子眼的话也被她咽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你一直照顾我们?”
丫鬟有些高兴,面色流露出欢乐的颜色。
“我叫小时,照顾你的还有我姐姐,小英。”小时说着,小心查看辞镜的伤口,生怕把她弄疼了。
“小时,名字真好听。”辞镜微微笑起来,苍白的脸庞还没有任何血色,只是比之前要好得多。
“我叫辞镜,你叫我阿镜吧。”
“阿镜,这是小名吗?”小时拍着手掌,“也很好听啊。”
辞镜笑着不停咳嗽,捶着胸口好久都没缓过来。
“我去拿煎好的药。”
小时急急忙忙去外面拿药,端着碗走过来。
“这药我煎了一上午呢,大夫说了,要趁热喝。”
小时吹着碗里冒起的热气,轻轻舀了勺热气腾腾的药,小心吹着热气,将勺子递到辞镜嘴边。
辞小心抿了一口,又继续咳嗽着。
“怎么会怎么严重?”小时突然手忙脚乱起来,将手里的碗放到一旁,看着辞镜咳嗽因为没办法做些什么。
“我没事。”辞镜说着,抱着柔软的被子,“我还要赶回元州去。”
“姑娘是京城人士?”小时眨着几下眼睛,嘟着嘴巴,想看稀有动物一般看着辞镜,“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元州城的人,今天居然还真的遇到活的人了!”
辞镜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眉眼弯弯,虚弱地靠着床板。
“我听说元州城里都是富贵的人家,黄金掉在地上,都没人捡的。”小时满眼放光,不知是因为黄金还是因为元州的其他东西,“我真的希望,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去京城看看。”
“京城有什么新鲜的,还都不一样。”辞镜无意间回了一句,但说完就后悔,但小时却没有丝毫介意,反而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辞镜看着小时不停翕动着樱桃小嘴,满心都是愧疚。
这样单纯的人儿,又为何要打破她的幻想呢?
“姑娘有所不知啊,我们随州这个地方,要钱没钱,要水没水,就是歹徒多,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还不时闹山匪抢劫,很多人都不愿意留在这里。”小时说到最后,却又笑起来,“不过啊,还好有老爷收留我们。”
“收留,你们是?”
“我们是一对流浪的姐妹,当年,如果不是老爷去乡下,我们恐怕还活不了这么长呢。”小时说起当年的事情,却每天露出任何痛苦之色。
当年的这个孩子还太小,很多事情都随着时光慢慢消散,就像辞镜的过去,被她渐渐遗忘,却在某一日突然重新进入她的脑海中,甚至没有任何预兆。
“你越说,我就越好奇,你们老爷倒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居然都这么赞赏他?”辞镜说着,露出期盼的眼神,“我倒是蛮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