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晟王殿下,陛下连太子殿下都不想见呢,怎么会能见你呢?”庆公公急忙就要拦住他的去路。
“公公这话,还真是让本王信服。”成玦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慢下步伐。
他才刚一停步,眼前那道沉重的高门又再次被人推开,老太监眯着眼睛踏出一脚。
“陛下宣晟王进屋说话,陛下担心晟王的身体挨不住寒气。”
“谢陛下!”成玦提起衣角,朝大殿恭敬地作揖。
而在大殿内的陛下,此时正单手支着头,看着另手里的奏折,听到他这洪亮的声音,苍老的眼神一顿,但很快又掩藏在他深深的皱纹里。
“成玦,你来了?”他连眼睛都没抬起,听到细碎的脚步响起,就已经知道是他走来。
成玦站在大殿中间,看着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陛下,蹙起了眉头。
如今上元与鬲州大战在即,但他却没有要出兵的意图,似乎还在打着什么算盘。
“儿臣见过父皇。”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还是恭敬地对座上之人施礼。
陛下眼睛突然一抽,他放下手里的奏折,静静地看着成玦。
“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朕说吧,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会突然唤朕为父皇。”
陛下和成玦,果然不愧是父子,只在一句称谓中,他就已经立刻知道成玦的意图。
但正因为陛下已经心知肚明,成玦才舒了口气,他也不必再想着,该如何拐弯抹角跟陛下谈起左羽军的事情。
成玦没有起身,还是跪在冰凉的地上,直起身来。
“儿臣当时,就已经在书信中说明了崇州的情况,父皇为何还要如此?”
“朕是做了什么吗?”陛下摸着胡须,细细琢磨着,“朕还什么都没做,但是你做得很好,朕很欣慰!”
大殿内是只有留在门外的太监,几乎再没有其他的人,这给他们父子俩足够的说话空间,这似乎也是陛下有话想同他直说。
“你是皇族的人,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敢对你多说一个不字,很多事情,你完全都可以放手地去做,不比顾及。”
陛下敞开双臂,他平静的脸庞没有任何神情,帝王都不过如此,他身上,松松垮垮地披了件褐色华丽衣氅。
“作为皇族人,怎么还有自己的自由?”成玦不冷不热说道,但这已经说出他自己的心声。
成玦说出这样的话来,陛下也丝毫不怒,反而很淡然地落下双臂。
“太子立一个所谓的刺史,命他前去崇州的事情,朕是知道的。”
成玦一愣,看着位上的那个人,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当时朕只是还在想,太子会选择哪种手段,会这么有信心,直接命一个芝麻官去动摇左羽军的根基,没想到啊!”
说道后处,在高高的奏折山丘里的陛下,突然笑出声来,他单手撑在冰凉的桌上,似乎还没有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