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暑的这一天,陛下再一次抱恙。
各位大臣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在这一天的清晨时,他们很多人都只是命家丁站在府邸外,左右张望着同僚朱门的动静。
等抱恙的消息传到各个府内,他们反应各异。
左司马坐在幽静的林园里,正不急不慢地品着从秾华族百里加急送来的上好珍品茶,而他石桌上的新鲜的荔枝被安放在琉璃之中,现在还冒着清香的气息。
太子收起放荡形骸的模样,他一直盯着铺在桌上的奏折,每一封每一件的都看得仔细,这些上奏的内容,无一不是重整鬲州。
他此刻慌了,唯独没有为陛下抱恙而慌。
在镇国将军府内,穿着朝服的穆临摸着袖子上象征官爵的纹路,叹息一声,又缓缓将身上的朝服脱下。
“这一年,我这身朝服也没穿过几回。”穆临悲凉地笑着,他笨拙地脱着长靴,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
“潘公公昨日还曾向我问起左羽军的情况,我竟一时间都不好回答。”
管家此时没有多言。
反倒是一旁花枝招展的五夫人却眼神一亮,像是逮住一个表现的极好机会。
“既然是左羽军,为何将军不打算让出呢?”
穆临听到五夫人的话,脱靴子的动作都慢了慢。
“想当初,太子也要过兵权,晟王肯定也看中左羽军,将军此时怎么也不稍微放放手,非攥着左羽军不放呢?”
五夫人低头在为穆临整理朝服,没注意到穆临眼神抽得很厉害。
说到这个五夫人,她也是个没个心眼的人,穆临提起这件事,自然就没打算然让他们发表惊人的回答,但这五夫人却赶鸭子上架一般凑着热闹。
这算是惹恼了他,穆临全身一抖,对着她怒目圆睁。
“你这个没见识的妇人,不知道先帝曾立下律法,兵权是绝对不可分散给王族吗!”
“但若要是……”五夫人吓得一激灵。
半晌,五夫人都没有说出下面的话,若是陛下的意思,他该如何做?
穆临没想过,活的越就,也就越加迂腐。
辞镜被赐婚的消息又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期间,裴环也多次来和她说说话,每到临别时,却欲言又止,但辞镜也能猜测一二,只不过一直都找个适当的机会。
“你们两个秀恩爱,为什么要带着我一起?”裴环坐在马车上有点怅然。
而此时坐在裴环对面的这两人两手一直相握,从上马车那一刻起就没有再放开。
就原本就是成玦要拉她上马车,可是就在辞镜把手放在他手心的那一刻,他就反手将辞镜小手紧紧攥住,任凭辞镜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像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粘在手上。
辞镜无奈之下,只好没羞没臊的跟着他上了马车。
这个成玦到底想干什么?
辞镜转过头来,成玦却还一直笑眯眯的。
“裴环,我们这次是去郊外,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辞镜一脸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