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走出院子的南宫云浩听见他们的谈话,心中既疑惑又明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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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王府书房中,竹风向南宫楚彦汇报:“主子,行王已经派人去村庄了。按路程,竹雨必定会比他快一步。”
南宫楚彦只应了一声:“嗯。”
竹风又道:“皇上命大司农呈上账本。派了太子殿下和付太医重新查看了病情。”
“好。”南宫楚彦这才将眼睛从书本上移开,看向竹风命令道,“账本的事,你去。”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盯着大司农。”
竹风刚退下,就见管家进来汇报,“王爷,太子殿下来了。人已到客厅。”
南宫楚彦似是知道他要来一般,合了书本起身:“好,本王这就去。”
南宫楚彦行至客厅,进门随手关上,向站于画前欣赏画作的南宫云浩行礼:“太子殿下!”
南宫云浩转头看了他一眼,对着画像一番评价:“三弟,你这幅山居图不错。活灵活现,不知三弟是否真的看过这番山村淳朴人家劳作之景?”
南宫楚彦缓缓而至,看向那幅山居图,淡然回答:“有幸见过。却不是这番逍遥自在、闲雅舒适的景象。”
南宫云浩会然一笑:“三弟果然知道。”
南宫云浩在主位坐下,自行斟了茶水,悠然品着。
“本宫刚向父皇汇报出宫,直接来到三弟这里,就是为了解惑,三弟应该不会让本宫失望。”
南宫楚彦在其下方坐下:“殿下想知道什么?”
“村庄之事。还有,你又如何知晓他们的事情?”
“说来也巧,那村庄不过是臣弟偶然路过,见到的一番怪异景象。并未深究过。”
“你没有替他们请人诊治过?”
南宫楚彦坦然对上南宫云浩质问的目光,幽幽的问:“你觉得臣弟是那种乐善好施、心怀大爱的人吗?”
南宫云浩立马沉默,是啊,彦王从不会心慈手软,又怎会多管闲事?
可这件事,他明显在帮他们。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帮他们?”
南宫楚彦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背身,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毕竟几十条人命,本王虽不慈悲,也不想父皇大开杀戒,抹了功德。”
“你的意思?”南宫云浩难免有些吃惊。什么叫大开杀戒?
南宫楚彦冷冷的回道:“臣弟去找父皇时,碰见了行王。父皇与臣弟说到此病时,大有毁尸灭迹,斩草除根的打算。
太子殿下,你说,父皇为何有次极端行径?既不是传染病,为何容不下他们?”
这……
南宫云浩稍稍多想一下,便猜出此事与南宫郑行有关。
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要毁了一个村庄,必定是南宫郑行去了刑部后,对皇上说了什么。
而事关南宫郑行利益的,无非就是盐库。
拉党结派这种事杜绝不了。只要不严重,做的不过火,皇上对这种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宫云浩却清楚的很,那些盐官,之前被降职的大司农,和现任大司农都与南宫郑行交好。
所以盐价税收背后最得利之人,很明显是南宫郑行。
他急欲掩盖事实,所以想让村庄的人闭嘴,以免盐价之事被牵扯出。
却不曾想南宫楚彦直接将此事捅出,逼得皇上彻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