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改变的。
“如果你尝试着面对韩瑶,你的心结或许可以打开。”解铃还须系铃人。
然而,对于景澄,要他面对韩瑶,谈何容易?曾经,景光庆试图说服景澄接受韩瑶做他的妈妈,他觉得可笑万分,亦是可气万分。不过,景光庆要娶她,景澄乍然没有办法阻止他的做法。
时隔多年,往事历历在目,在景澄的心底留下了一道清晰的伤疤。
“……”景澄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坚持了那么久冷漠地对待韩瑶,如果要他换一种方式对待她,他想自己不会做到的。
“可能……她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呢。”唐婧觉得,一个只是贪图多钱的女人是不会跟景光庆活这么久,定会朝三暮四,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她问过杨姗,韩瑶进了景家大门后,并没有起什么波澜。再者,通过她的眼睛看到的韩瑶,韩瑶并不是多么坏的女人。她接触韩瑶甚少,但是,有时,一件小事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比如,面对景澄时,韩瑶一直未变的软言软语,她去参加周蕾蕾婚礼,去洗手间时,韩瑶递给她的纸巾。
也许,也许韩瑶并不坏。唐婧主观方面如是想。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知道吗?”景澄嘴角扬起嘲讽般的笑意。
到底是无法说服他,唐婧只好作罢,转移话题:“那你觉得你了解我吗?”
景澄迟疑了,没有作答,他搂过唐婧的肩,好听的声音轻轻扫过她的耳畔,如柔和的风:“没有谁能够真正地了解谁,不过,我了解此刻的你。”
唐婧的肩膀微微一抖,幅度甚小,却被景澄发觉了,他问:“还冷吗?”
殊不知,唐婧并不是因为冷而发抖,她仰头看着他,他的眼眸在暗寂的夜里愈显深邃,如同深甬,把她一点一点地吸了进去,网罗了她的心神。
他掌心下的温暖传递到她的手臂,一直蔓延至她的心底,这时,她感觉方才风都乖乖地飘走了,迎接她的是满满的温暖,将她包围。
“这么多年,你爸妈相处得怎么样?”景澄轻声问。
“挺好的啊,都老夫老妻啦。”在唐婧心中,她的爸妈一直都相处地很融洽,鲜少吵架,顶多为了些小事斗斗嘴,事后,很快又都忘了,继续过日子。她觉得,她爸妈的感情已经融入了生活,从爱情转变为亲情了,这样的感情,如同嵌入了彼此的生命里,难以抽离。
景澄恍若未闻,许久的缄默。
唐婧抬起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低柔地说:“别想了,都过去了。”
景澄把她圈在了他的怀里,握住了她的手,小声说:“但愿不会再想起。”
但是,景澄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但愿,很难实现。
待在三亚的第三天,到了晚上,海边刮起了大风,游客们只好窝在旅馆里,唐婧他们亦是。
唐婧住的地方能看到海,大风呼呼地直钻进房间里,窗帘如同风中的残然地洗着牌,不再回答。
“噢——”唐婧有些后悔了,这个问题问得太没水准了,下次一定得挑个难的为难为难他。
下次,离她还有多远呢?
下一局,景澄赢了,他没有笑,反而正经地看着唐婧,这让唐婧有点紧张起来。
有什么好紧张的呢,又不是面临什么重要的考试,唐婧故作放松地说:“问吧。”
“你做过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一下子把唐婧给问住了,她挠挠头:“我想一想啊。”
“必须是实话。”景澄的嘴角溢出浅浅的笑。
可恶,问这么刁钻的问题,唐婧暗想,她沉思了好一会儿,略略皱眉:“高考的志愿是按照我爸的意见填的,最后录取我的是第二志愿,而我的分数是够得上第一志愿的。”
“你后悔听你爸的话了?”
“是啊,不过,也谈不上最后悔吧,我后悔的事挺多的。我常常说错话,惹别人不开心,说完我就后悔啦。”唐婧问景澄,“你呢?有没有?说说看。”
景澄的笑容里突然间夹杂了一丝苦涩,他要说,他最后悔生长在景家,有景光庆这样的老爸,有韩瑶这样的继母吗?这个问题他没有作答。
看到景澄的神色起了变化,唐婧拿过他手中的牌:“我来洗吧。”
景澄的目光被唐婧洗牌时笨手笨脚的样子吸引了去,他不由得笑了:“哪有你这样洗牌的。”
他从她手中拿过牌,熟练地操作着。
唐婧在一旁看着他洗牌的动作,甚为潇洒,一张张纸牌在他手中有序而灵动地被翻动着。
“这次你要小心点,别再输了。”景澄貌似很善意地提醒唐婧。
唐婧瞪了他一眼,自信满满地说:“我不会再输给你的。”
最后唐婧这边的战绩格外惨淡,对方手中已无一张牌,而她手中还捏着八九张牌,自是悲剧收场。
“你问吧。”景澄先说。
“什么?”唐婧诧异地问,“这局不是……我输了?”最后三个字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给你机会都不要吗?”景澄挑眉问。
“既然你给我机会,我当然要了。”
景澄如此大方,唐婧也不想为难他,或者说是不想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干脆问:“你做过最开心的事是什么呢?”没有丝毫犹疑,景澄脱口而出:“遇见你。”
(2)
时间仿若峡谷间的溪水,顺流而下,缓缓流逝。
他们终于玩累了,景澄仰面躺在了一张床上,唐婧的脸浮现在他视线的正上方:“我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