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空洞的眼窝仿佛在盯着韩非。

它在笑！

一晃神的功夫，哭声消失了，笑容也消失了。

一切都好像恢复了正常，只有风声依旧在呜呜咽咽的吹着。

不对劲！

韩非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栈，将那木雕摆在桌上。

婴儿身上再无任何诡异气息，只是空荡荡的眼窝依旧骇人。

他对着木雕在桌边枯坐，理不出任何头绪。

此时韩非的精神状态略显萎靡，眼睛里布满血丝。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哭声在我自己的身上，这个木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那玉锦会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

不知不觉间，一夜的时间悄然流逝。

窗外的世界逐渐恢复生机，街道上行人渐多，叫卖声不绝于耳。

一声哭喊极为突兀的将沉思中的韩非惊醒，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嘈杂的哀乐，吵得韩非心烦意乱。

韩非来到客栈门口，看着街上一路出城的丧队，随口问了一句身边的伙计。

“这是谁家死了人？”

伙计唏嘘不已的说道：“好像是王员外那貌美的小妾，真是可惜了，前段时间我见过那小娘子一次，啧啧，那模样，那身段。”

伙计感受到韩非表情的变化，忽然住嘴，赔笑道：“我胡言乱语呢，道长不要见怪。”

韩非愣在原地，脑袋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来。

“死了？”

“不对劲！”

他立刻动身，一路朝着王员外家狂奔。

院子里空荡荡的，似乎昨天的热闹只是一场梦。

丫鬟绿萝留在院子里打扫，没有跟着队伍一起出城给玉锦下葬。

“道长？”

绿萝抬头看着韩非，眼睛红红的，该是刚哭过不久。

“我听说玉锦死了，可是真事？”

绿萝点点头，神情有些哀伤。

“她平时待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的，经常会自掏腰包给我们赏赐，平时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从不打骂。”

绿萝怀念着说道，眼睛又红了几分。

韩非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内院走去，一路直奔昨晚自己趴过的那间屋子。

绿萝疑惑的跟在后面，嘴上弱弱的劝着：“徐道长，那是家中女眷住的地方，你，你，不要乱闯呀！”

小丫鬟不懂，为什么昨夜彬彬有礼的道长，今早竟如此冒失。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臭味。

韩非嗅了嗅，随口问道：“绿萝，你可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绿萝学着韩非的样子，“咦，好像...的确有种怪味。”

“好像是从...呀！那是...”

丫鬟的脸色有些发白，那方向正是玉锦的房间。

心中顿时想到平时看的杂七杂八的闲书，里面各种志怪故事吓得她经常夜晚不敢入睡，可偏偏是越怕越想看。

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韩非，心里似乎安定不少。

有徐道长在，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这样想着。

韩非径直走到门口，那气味愈发浓烈，像是放了多日的腐肉。

他做好心理准备，猛地推开房门。

身后的绿萝直接呕吐出来。

屋内密密麻麻，全是死婴的尸体。

腐烂程度各不相同，有的已经烂做一团，有蛆虫在上面爬进爬出；有的才微微发青，似乎是刚死没几日。

只是，这些死婴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没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