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神秘一笑。

“海里捡的。”

这倒是的的确确没有撒谎。

齐文矜刚想回一句：韩公子说笑了。

可忽然想起了对方一身的神异。

这句话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他渐渐收敛笑容，反而是格外认真的看向韩非。

“当真？”

韩非提起齐文矜带来的凤仙酿，给几人倒满。

“当真。”

齐文矜仔细的观察起那小女孩。

衣服并不合身，倒像是仓促之际由大改小做出来的。

只是那巨大海蟹与她的小手差距过于明显。

但她提在手里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重量。

就像是浑身拥有着与身形不符的力量。

特别是眉心一点红印，隐约间似乎有光波流转。

神异非凡。

就在这时，那小女孩忽然把杯子往前一递。

“我不想喝茶了，我也想喝酒。”

韩非黑着脸把她杯子推回去。

“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小鱼气鼓鼓的说道。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都七百多岁了。”

“哐当”

齐文矜手里的筷子掉在了甲板上。

远处服侍的小厮见状，急忙送了一双新的过来。

他一头冷汗，尴尬的笑着。

拿起酒杯送到嘴边。

想要掩饰方才的惊慌。

小鱼指着主楼上的牌匾。

“当年这造这艘船的时候，我还在远处看过热闹呢。”

“噗！”

齐文矜不停的咳嗽着。

韩非无奈的给玉锦使了个眼色。

玉锦急忙拉住小鱼的衣角。

“以后这种事不许再乱说了。”

陈灵月则是好奇的凑了过来。

“你那时候就已经记事了？”

小鱼瞪着无辜的大眼睛。

“懵懵懂懂知道些，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海底睡觉。”

“只有肚子饿的时候才会出来。”

一提到肚子饿，她急忙又抓起那比她脑袋大上好多的海蟹。

齐文矜哪里还坐得住。

他向韩非投去询问的目光。

韩非摊了摊手。

“这算什么解释？”

他如遭雷击的呆在那里。

在缓过神来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被小鱼吃的差不多了。

只见那小女孩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皮。

“师父师娘师姐，还有那个不认识的，我吃好了。”

“下去泡会儿水。”

说着就甩开光着的小脚丫跑到船边。

在齐文矜呆滞的眼神中。

直接翻过栏杆，“咚”的一下跳入海里。

那几个随从慌忙的冲到栏杆边，伸着脑袋往下瞧。

哪里还有对方半点身影？

“公子，这？”

为首那随从回头看向齐文矜。

忽然间，一阵地动山摇。

从幽深的海底，传来一声沉闷的鸣叫。

原本相对平静的海面瞬间波翻浪涌。

巨大的海浪拍打过来，却突兀的消失不见。

那日的老船员再度高声提醒。

“各位贵客，烦请小心！”

“鲸，跃，咯！”

随着老人的声音响彻望舒巨轮。

一头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猛的跃出水面。

带起滔天的浪花。

老人用浑浊的眼睛看着这一幕，看着他一生见了无数次的场景。

只是，这次的巨鲸似乎和以往都有些不同。

他望向那黑色巨鲸的头部。

原来那柄与它庞大身躯对比之下，细如牙签的剑。

那柄与巨鲸一起，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剑。

消失了。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预感。

这将是他一生之中，最后一次看到鲸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