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朕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有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
望月楼。
韩非眸子盯着楚天,葛涛二人,眉头紧皱,道,“葛将军,为何还不动手?莫非将军视这两个枉死之人的尸体如无物?”
葛涛本为正直之人,先前闻韩非中摄心术后之言已然对韩非厌恶至极,轻哼一声道,“葛某做事,不劳烦韩先生指教,韩先生还是先想想怎么收拾自己的事好。”
言语之中丝毫不掩讥讽之意,更让韩非有些不知所措,不明所以。
楚天噗嗤一笑,道,“老匹夫,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你……”
韩非怒不可遏,却不知该如何还击,平日里口绽莲花,此刻却已哑口无言,一切都变了。
此变非无声无息,乃有人有意为之。
葛涛双眸一凝,直视楚天,朗声道,“今日葛某在此,阁下是要束手就擒还是想负隅顽抗?”
“葛将军真以为你,加上这楼下的五百血卫便是我的对手?”
“一试便知。”
“好,甚好,那便一战。”
楚天一步迈出,身影化为道道残影由窗外掠向街道。
“葛将军,莫要伤了无辜之人。”
葛涛闻言,一怔,望月楼之人实在太多,刀兵无眼,这本是他的忧虑之处,而今却被楚天先一步道出。
葛涛长刀一震,脚尖轻点地砖,如铁塔般的身躯却轻若鸿雁紧随楚天之后。
对楚天来说,该达到的目的已远超预期,该见的人也已十分满意,这出大戏本已该是落幕之时,然楚天竟手痒起来。
而且,要想得心高气傲之辈,必要先胜之。
而今虽入九境,可要说真正与人一战,却从未有过,四盗与燕武都太弱,而清微老道又系入十境,实在太强,故已近乎入了七境的葛涛反倒是激起了楚天的战意。
一人一身道袍,斗笠覆面,负手而立。
一人一身血色盔甲于月光下闪烁血光,手持长刀,寒光烁烁,身后是五百手持长戟的铁甲,五百铁甲身上有血气掠出,于虚空中凝为一股,似有滔天之威。
之所以说纵你是天下第一,在朝廷铁骑之下,也终会化为齑粉。
一因人力尤有穷尽之时,以一敌十,以一敌百尚可,可若是要以一敌万,却是妄想,就算是一万头猪摆在那儿,去杀都需要杀所多久?
再则,所对的并不是猪,而是训练有素的铁甲,铁甲血气四虐,足以让人胆战心惊,未战先怯,铁骑之下,焉有完卵?一个百战之兵,血气外漏,便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吓尿裤子,多少新兵便是因此死于战场,甚至连刀都未曾劈出。
楚天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葛涛与其身后的五百铁甲,这铁甲血气于虚空相凝,其势甚至与半步七境的葛涛不相上下,恐怖至极。
韩非立于楼上,已不似初至望月楼那般众人环绕,有如众星拱月,此刻孤单一人,背影萧条。韩非双目紧盯楚天,目中尽是怨恨,直到此刻他还不知自己已将昔日往事道出,然见众人之状,已将缘由纠于楚天身上。
一切皆源于楚天,韩非恨意已然滔天,欲亲眼望着楚天在葛涛与五百铁骑下被碾为齑粉。
人群退散至数十丈之外,唯恐成了殃及池鱼中的池鱼。却又目光灼灼,唯恐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大楚立国四百载,何时敢有人在天子脚下,长安城中放肆,更遑论欲与朝廷铁骑刀兵相见。
“众军听令,随我一战!”
音若雷霆,响彻云霄,葛涛长刀一挥,一声怒喝。
“战!战!战!”
五百兵卒齐声而喝,其声有雷霆万钧之势,穿云裂石之功。
众人心神发颤,只觉身处之地并非长安城,而是边疆战场。
一股股血气与久经沙场生出的煞气交织,月色似已染血。
咚……咚……咚……
五百兵卒齐齐迈出步子,仅是脚步声便有有如天雷滚滚,就要降下雷霆,一诛奸佞。
“有点意思。”
楚天轻咦一声,他亦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心神亦略有波动,五百人之力竟能皆为一股,宛如一人,十分恐怖,亦可见这神武军不愧为大楚最为精锐之兵。
五百兵卒的血气与煞气滚滚而来,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让纵是相隔已有数十丈的众人都只觉有一股无形巨力压迫而来,让人难受至极,又连连后退。
而楚天,却只微微一笑,九境,终究是九境,五百兵卒之威也只是与半步七境的葛涛相差无几而已。
若寻常的八境与葛涛及麾下的五百精兵相遇,会不敌,只因五百兵卒久经沙场,其势一往无前,而八境一人之势实在有限,力亦有限,故不敌也。
然楚天又哪里是什么八境,早已入了九境,而八境与九境之间,有一道足以阻隔无数八境之人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