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帝楚羽立国,担忧大楚会如前朝一般,为官之人皆为门阀之地,故大兴书院,以书院考核荐举与世袭相互平衡,为大楚选贤任能。
然经四百年沧海桑田,又有百年前的巨变,这书院荐举,似乎已然丢失了太祖楚羽之意。书院,已与门阀无异,所荐之人,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不是出身名门望族。
韩非已为长安书院院长三十载,昔日能登上院长之位,既因其在望月楼中所言之事,亦因其岳丈身居高位。故其院长之后,又岂会不对岳丈一门的子子孙孙多加照料……
三十余年,已不知有多少大员与其有师徒情分,世人称其为在野宰相并不为过。
韩非已让楚秋头疼许久,却让楚天阴差阳错的让韩非锒铛入狱……
不知过了多久,楚天睁开双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心头虽已有所想,然一切都需见机行事,且他之所想,在当世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恐会使朝野上下皆震,若未能成事,楚天亦会灰飞烟灭。
“循序渐进吧……”
楚天手缓缓敲着床头,轻轻叹了一气。
“不知这个便宜父皇何时会召见我……”
楚天瘪瘪嘴,从心底里对自己这个父皇仍有些许忌惮,有几分担忧被瞧出他并不是真正的楚天,毕竟父子之情,血浓于水,谁有知道会不会漏了馅。
“难呀,真难。”
楚天摇头苦笑,今日虽可称大获全胜,然亦只不过迈出了第一步而已,余下之路,还太长太长,稍有不慎,便会堕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倏地,楚天噗嗤一笑,道,“可真是人不如牛呀……老黄呀老黄,明天就去给你找老婆……”
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这温软的大床着实十分舒服,楚天缓缓睡去。
次日,六更十分,天色灰蒙,朝阳渐起。
两名小太监各持诏令而出,直奔齐王府,鲁王府。至于诏令内容,自然是让齐王,鲁王二人暂解禁足,入朝议事。
肖一则亲赴太子府,今日朝堂要议韩非一事,楚天乃不可或缺之人。
入了太子府,却未得见楚天,只有仆人低语道,“太子殿下在五更十分便已带着马头大黄牛出门去,说是要为老黄找老婆……只吩咐奴才,若有人来,如实告知即可。”
肖一不禁哑然,只得摇头苦笑,回宫复命。
“什么?五更时分……带黄牛去找老婆……这个逆子……究竟想做什么……”
楚秋自是勃然大怒,一拍长案,奋然起身,眸中尽是怒意。
“昨日之事朕原以为这逆子真是痛改前非……却未料到竟……竟还是如此顽劣,莫非这逆子不知今日朝堂会因他而大乱不成?真是气煞朕也……”
楚秋大口喘着粗气,实是恨铁不成钢。
“莫非这朝堂之事还比不过区区一头牛不成?若办妥此事,朕赐他千头万头又有何妨?这个逆子,行事怎能如此不着边调……”
“既无心朝堂之事,朕看他这个太子也就别做了……”
“太子府仆人方才曾言,那头黄牛硕大无比,世所罕见……”
楚秋冷眼一瞥肖一,片刻之后,又摇头苦笑,道,“罢了罢了,还真当他是转了性,会为朕分忧,想来倒是朕自作多情了……”
又冷哼一声,道,“去把他给朕寻来,若寻不到,你也别回来了,什么时候,还敢乱跑……莫不是不知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当真以为八境便天下无敌了?”
肖一低头,应了一声诺,嘴角有淡淡笑意。
“我也去。”
暗处,有人开口,道。
说罢,一白衣飘飘,手持长剑之人翩然而出,转瞬不见了踪迹。
楚秋眸子盯着吕一背影,许久,苦笑道,“还是信不过朕……再如何,他也是朕的儿子,她的孩子……”
至于楚天,却是对宫中之事一无所知。
此刻的他,手持一根木棍,正敲打着路边的野草灌木,一棍下去,草木皆毁,每挥出一棒,口中即念念有词,却又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
话虽听不清,却可从脸上看出楚天似乎并不开心。
满脸困乏之色,目光时不时瞥一眼身旁的黄牛,眼中尽是幽怨。
楚天已不知从五更时分到现在打了多少个哈欠,不可计数。楚天看来,这头黄牛似乎是疯了,本正沉浸梦乡,与仙子驾舟游湖,杨柳依依,你侬我侬,情不自禁……
正值曼妙之时,却被一声巨响惊醒,连忙起身一看究竟,却见老黄已将房屋大门一角顶开,木门不堪其力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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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过渡的两章有点平淡,但又不可或缺,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