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百官跪地齐呼。
齐王余光瞧见楚天面带淡淡笑意,不禁怒气上涌,今日这朝堂之上,已让楚天出尽了风头,之前更是被楚天出言相讥,十分恼怒。
齐王行礼,道,“父皇,儿臣亦有本奏。”
楚秋眸子微眯,道,“奏。”
齐王抬头,正声道,“父皇,山南西道叛乱已平,葛将军率血卫斩敌无数,其麾下将士亦为大楚浴血而战,儿臣请旨,封赏葛将军与其麾下将士。”
楚天眉毛微挑,轻轻瘪了瘪嘴。
楚秋则是眸子一眯,深深的望了齐王一眼,似笑非笑的道,“齐王,你觉得朕该如何赏葛将军与其麾下将士?”
齐王沉声道,“葛将军之勇天下皆知,而今又立此大功,当擢升为四品怀化中郎将,赏金万两,其麾下将士也应当酌情赏之。”
顿了顿,齐王又淡淡一笑,道,“当然,太子皇兄当为首功,亦应赏之。”
说罢,齐王对着楚天轻轻躬了躬身,却见楚天面带笑意还了一礼。
齐王不禁面带笑意,心道这楚天也并不是太过聪明,竟未能瞧出自己内中深意。
葛涛深得皇帝欣赏,三王一直有意拉拢,却一直未能如愿。见今日要议之事已议得差不多,然楚秋却一直未提封赏之事,齐王自以为寻到良机,故替葛涛极其麾下将士请赏,欲以此拉拢人心。
或是见楚天并未察觉自己计谋,故齐王面上笑意更甚三分,却未察觉到在他语罢之后,朝堂之上有几名大臣面色已变。
楚秋扭了扭头,淡淡道,“你不说朕倒还忘了此事。”
“葛涛,便如齐王所说,擢升你为四品怀化中郎将,赏万金,绸缎百匹,而麾下将士,军中有制,兵部自会封赏。”
葛涛闻言,连忙叩首,道,“陛下,山南西道之事,皆乃太子殿下之功,末将不敢贪功,陛下之封赏,末将受之有愧,望陛下收回旨意。”
楚秋摆摆手,道,“诶,山南西道众贼,并非太子一人除之,若无众将士,山南西道焉能安稳?领旨便是。”
楚秋又淡淡扫了齐王一眼,道,“且齐王殿下亲自为你请赏,你又岂能孤独他的好意?”
齐王闻言,虽面上带笑,心头却只觉楚秋之言有几分怪异,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楚秋又将目光移于楚天身上,道,“太子,你要何封赏?”
楚天躬身道,“禀父皇,儿臣身大楚子民,铲除逆贼,乃儿臣分内之事,儿臣岂敢讨要赏赐。山南西道一众百姓因一众逆贼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无数冤魂还在山南西道游荡……若儿臣早些发现逆贼所行之事,这山南西道百姓,何至于……”
楚天声音已有些许颤抖,道,“儿臣亲眼瞧见两个年过花甲的夫妇以人替牛,于烈日下在田中耕作,而所得之粮,却十之八九要交于逆贼之手……食不果腹,以草叶充饥……他们对儿臣说,他们苟活于世,只不过是等他们的孩子回家,看他们的孩子一眼……其实他们知道,他们的孩子已死于逆贼之手,回不去了,他们只是在等,等朝廷还他们一个公道,等山南西道的天变得湛蓝……”
楚天双眸已有晶莹闪烁,道,“儿臣身为储君,却让我大楚子民受如此之祸,儿臣又怎有脸面要什么赏赐……儿臣请旨,罚奉十年,将儿臣俸禄交于户部,用于山南西道之百姓……”
三王面色微变,百官眸子微动,望向楚天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异样。
楚秋深深的望了楚天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道,“既你有此心意,便照你说的办……传朕之意,自今日起,后宫各项开支一律减半,朕之开支,减去七成,将此钱,用于山南西道一众百姓身上,这些年,他们太苦了……是朕是过也……”
誉王余光瞥了楚天一眼,亦躬身道,“父皇,儿臣亦愿罚奉十年,将此银用于接济山南西道之民。”
鲁王亦道,“儿臣亦愿罚奉十年……”
齐王道,“儿臣亦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