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秋一惊,满脸的难以置信,道,“什么……”
对楚秋之状,肖一早有预料,毕竟他初闻此事之时,惊色要爱楚秋更甚三分,道,“陛下,太子殿下之智,世所罕见,老奴实在佩服……殿下去望月楼,不知与望月楼掌柜说了些什么,竟让望月楼掌柜带头募捐银两,而望月楼竟足足捐了十万两白银……”
楚秋双瞳一缩,道,“什么……十万两……”
肖一笑着点点头,道,“知殿下去望月楼,长安一众世家子弟,书生文人,普通百姓皆往望月楼而去……”
肖一将望月楼发生之事徐徐告知楚秋。
楚秋面上阴沉已然褪去,喜色爬上眉梢,眸子眯起,笑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早有预料……”
肖一笑了笑,却未言语。
楚秋喃喃道,“竟已会借民意为己用……这个小子……莫非……莫非真是得仙人指点不成……”
思虑片刻,楚秋道,“你亲自出宫一趟,将孟先生请来。”
“诺。”
……
齐王府。
“什么……募捐?望月楼捐银十万两……世家公子,书生文人,百姓……欲捐银之人已堵了三条街市……怎么可能,不可能……”
死亡满面惊骇,怒气上涌,吼道。
“殿下,属下却不敢欺瞒殿下。”
身着青色长袍的武夫低声道。
“不可能……望月楼怎会掺和此事,不可能……”
“殿下,募捐之事便是源于望月楼老掌柜的振臂一呼……”
齐王怒极,一脚踢向武夫,道,“本王还用你说,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本王滚。”
武夫眉头微颦,应允一声后退出大殿。
“老匹夫,昔日本王低三下四的好言相求,你却装疯卖傻,今日却又为楚天振臂一呼,该死……楚天……你究竟给这老匹夫下了什么迷药……”
齐王面色阴翳至极,满腔怒火无处释放,于是,刚换了不久的红木桌椅又惨遭其毒手。
欲制一把上好的红木椅,需经伐木,下备料,下料,做坯,迂腿,起槽,上斗枋,安坐板,雕花等等多道工序,需耗工匠无数心血,而能入王府之椅,又非寻常木椅可比,故所耗费之人力物力,却又要多上多多。
工匠却是不知,耗费无数心血制成的木椅,却被人一脚踢碎。
此乃不幸之事,然对工匠而言,却又属幸事,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更好。
知,而无能为力,是残酷的。
而世间有太多无能为力之事,让人神伤。
鲁王府,誉王府之状亦与齐王府好不了太多。
几把木椅几盏茶。
几个小厮几处伤。
于三王心中,楚天已与妖物无异,若不然,又怎会让长安之民皆如潮水般涌向望月楼,非为看热闹,而是为了捐银。
若楚天不为妖物,望月楼老掌柜又怎会振臂一呼,先捐银十万两。
望月楼,能被人誉为天下第一楼,无人敢于其中闹事,世人皆猜测望月楼身后乃皇亲国戚,或许是皇帝也不一定。
却只有少数人知晓,望月楼身后所立并非一人,亦并非一族,乃是数个世家。
太祖楚羽立国,随楚羽征战者,大多入朝为官,享高官俸禄,亦有几人不愿入朝堂,只想做一清闲散人。
故楚羽赏赐诸多金银于几人,几人以此金银为本钱经商。
因有朝廷庇佑,几人自是财源滚滚,几百年未曾衰败。
百年前,夺嫡之争致天下大乱,几人子孙亦有牵涉其中,因而被抄家灭门三人。
而余下支持楚秋一脉之四人,虽耗尽家财,却也算因祸得福,更得皇室庇佑。
望月楼身后,便是这四大世家。
经商百年,积累之财富虽无人知晓有多少,却有人道这四大世家财富纵是不如江南的诸多世家,却也不会相差太多,若再经百年,则天下财富十之三四或尽归此世家矣。
四大世家虽无入朝为官者,但对大楚之事却也是责无旁贷,国库空虚之时,四大世家便会捐银捐物。如十年之前大楚与燕国一战,四大世家便足足捐银千万两。
也因此,望月楼不似寻常之酒楼,纵是达官显贵,亦无人敢在内放肆。
百年来,虽亦有夺嫡之事发生,然四大世家却从不参与其中,故虽有损伤,却并未伤筋动骨,且每逢新皇登基,便会有一笔可称天文数字的银两入国库中。
因此,四大世家一直安然无恙。
不只是齐王,誉王,鲁王二人亦曾想将四大世家拉入阵营,却都被搪塞过去,几次过后,也只能失望而归。
三王却未料到,望月楼老掌柜竟会替楚天振臂一呼,三人自是不会相信望月楼只是为了山南西道百姓。
如此,三人方会震惊于愤怒,三人皆知,四大世家虽未入朝堂,然都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楚天自幼便得楚秋偏爱,如今又立下大功,连秦鸿云与狄怀英二人都为其说话,若再得四大世家支持,楚天又会是何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