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九境,五识已非寻常人可比,还未至张庆之居,楚天已闻院中之声,故不再骑牛而行,拧起张一孟,施卓绝之轻功,十余息已至张庆居所。
目光一瞥,院中之境已尽入楚天双眸,见张庆夫妻二人之惨状,楚天已是怒从心中起,又见衙役竟欲取一病入膏肓的老妇人性命,霎时起了杀意。
屈指一弹,一道剑气自指尖掠出,未曾有分毫的留手,莫说是一个小小的衙役,纵是六境,五境的武夫在这道剑气之下,亦绝无活命之机。
青光即为剑气,只瞬息之间,欲取张庆之母性命的衙役已生机全无,成了一具尸体。
楚天携张一孟翩然而下,冷眼一瞥三名满面惊骇,呆立院中的衙役。轻轻一挥手,三道剑气自袖中掠出,化为锁链,封锁三人气机。
三名衙役只觉有一股磅礴浩瀚之力如潮水般涌来,巨力之下,周身竟已无法寸动,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楚天行至张庆之母身旁,见张母双目圆睁,楞楞的盯着楚天,喃喃道,“仙人……仙人……老天爷,真的开眼了……”
楚天温和一笑,屈指一弹,一道温和之气掠入张母体内,入其经脉之中。
剑气可杀人,亦可救人。
张母本就年迈,又身患重疾,方才悲愤至极,见楚天翩然而下以为是仙人下凡,大悲大喜却是不宜,故楚天以温和真气让张母入睡,真气虽不可治其顽疾,却足以让其心神镇定。
楚天轻轻将张母抱起,入屋,放入床榻之上。
院中,张一孟已扑向张庆,周雅二人。
“父亲……母亲……”
张一孟泪如泉涌,见张庆惨状,已心痛如绞,手臂颤抖,却又不敢触及张庆伤口。
虽天资聪慧,心智成熟,可张一孟终究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见父亲母亲如此惨状,心中又怎能不悲愤。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张一孟跪倒在地,泪水已滴落在地,地上已有一滩泪渍。
“父亲……母亲……孩儿来晚了……”
张一孟颤声道。
张庆望着张一孟,目中尽是怜惜之意,欲抬手轻抚之,却觉已无无力,甚至连挤出笑意都已成奢望。
四名衙役棍如雨下,张庆虽不知自己挨了多少下,可也知自己身上必然已断了数根骨头,内伤极重,只觉呼吸都已十分困难。
“孟儿……”
周雅轻声唤了一声,轻抚张一孟面颊,面上挤出笑意,自己夫君想做而不能做之事,自己当做之。
楚天行至院中,见张庆之状,身形一闪,掠至张庆身旁,蹲下身子,二指搭于张庆手腕,虽不是郎中,可习武入九境者,却也略知一二。
“太……道长……”张一孟直勾勾的盯着楚天,眸中尽是紧张之色。
“仙人……”周雅轻声道,欲行大礼,可之前挨了一脚,稍稍一动,即有剧痛之感,秀眉紧锁,却无能为力。
“恩……恩……恩公……”
张庆缓缓开口,颤声道,每道出一字,都仿佛用尽了周身气力。
“莫要说话。”
楚天轻声道,搭脉,楚天已探出张庆状况十分之差,乱棍之下,五脏有损,又有淤血堵于经脉之中。
又见张庆手臂颤抖,已在木棍击打之下移位,楚天之手快如闪电,双手一捏,瞬息之间已将手骨移回原位。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待张庆察觉之时,手已复位。
楚天二指轻点张庆手腕,指尖掠出一股青色剑气,遁入张庆经脉之中,之前探得张庆经脉有淤血堵塞,若不替其疏通,张庆虽暂且无性命之危,却也绝对活不了几年。
张庆只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十分温和,几息之后,骤然吐出一口暗黑色血液,是为淤血。
淤血已除,张庆胸口之闷已荡然无存,有神清气爽之感,然周身伤势却又十分疼痛,额头除鲜血之外,亦冷汗淋漓。
楚天轻轻将张庆扶起,张一孟亦扶起周雅,将二人扶至屋中坐下。
楚天从怀中取出一小小玉瓶,瓶中倒出两粒小药丸,此为楚天临走之时楚秋亲自交付之物,言是其娘亲所留,乃为疗伤圣药,万金难求。
于楚天而言,药为救人之物,纵是其再如何珍贵,与人命相比亦是不值一提。
将两粒药丸交于张一孟手中,轻声道,“去热一壶温水,将这疗伤圣药给你父母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