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肥的一头猪……”
一入院中,萧非仁即闻此言,又怎会不知这猪说的乃是自己,不禁心头一怒,寻声而去。见一道人安坐木椅,翘着二郎腿,满面皆为淡然之色,甚至还有几分节奏的抖着腿,而更为可恨的是,这疯道人之相貌,却想比自几俊逸得太多太多……
二人目光一对,萧非仁见楚天满目戏谑之色,莫名只觉自己是卖艺的猴,而这疯道人即为看客。
萧非仁余光一瞥,见萧人丁静静地躺在院墙脚,满面鲜血已凝固,已生机全无,至死去之时,双目仍未闭上,却是死不瞑目。
萧非仁平日里待萧人丁极好,几乎视如己出,如今见萧人丁惨死,死死的盯着楚天,目光如刀,似要将楚天千刀万剐,让其死无全尸。
楚天见萧非仁之状,缓缓站起身子,咂咂嘴,戏谑道,“不曾想一个区区七品县令,身边竟有七境武夫,不错……很不错……”
楚天扫了一下灰袍人,因其以黑巾覆面,故不知其年岁,只知其修为为七境,一个小小的天阳,竟有七境武夫,却是让楚天心头惊异万分。
且,楚天只觉这灰袍人的气息,似乎有些许熟悉,这熟悉并非是见过此人,而是此人修习之功法,吐纳之气……
楚天戏谑一笑,道,“一个七境武夫,又为县令手下,怎的不敢以真身见人,藏头露尾?似萧大人这般状与无异者都未忧自己吓到花花草草,吓道来往百姓未以黑巾覆面,你如此却又是为何?莫非阁下之貌比萧大人更甚……啧啧……这天下能比萧大人更为吓人者,却是不多见……也算是物以类聚,蛇鼠一窝了……”
萧非仁眸子一眯,杀机一掠,冷冷道,“牙尖嘴利,一个七境的江湖武夫,胆敢残杀衙役,好大的胆子,若你束手就擒,本官可留你全尸,若不然,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楚天摇头一笑,讥讽道,“萧大人往后退作甚,莫非担忧一个七境,一个六境护不住你?”
顿了顿,楚天又瘪瘪嘴,叹道,“萧大人既要取我性命,又为何要退呢?死无葬身之地?凭你身旁这两人么?又或是凭屋外的几千兵卒?”
话音一落,楚天眸子一眯,一拂衣袖,袖中掠出一道青光,是为剑气,浮光掠影,青光直奔萧非仁面门。
不知萧非仁大惊失色,一旁的路风与黑袍人皆面色骇然,未曾料到楚天竟会突然发难。
秋风起,剑意浓,刹那间萧非仁只觉堕入万丈深渊,深渊已张开巨口,要让其尸骨无存。
剑,是杀人的剑。
灰袍人惊骇之后,一掌递出,非是为挡住剑光,这剑光太快太快,灰袍人自知无法挡住,故这一掌是将萧非仁推向一旁。
萧非仁被一掌拍飞,如猪一般的身体重重的砸在木架之上,木架却是难以承受萧非仁之重,咔嚓几声,架已不成架。
萧非仁一声哀嚎,木架被其砸坏,木头断为两截,木刺扎入其身体之中。
幸得萧非仁身上之肉实在太多,故木刺未曾伤到要害,不过却是鲜血直流,萧非仁面色瞬间煞白。
而楚天挥手间斩出那道剑气,却是斩向院子木门,剑气遁入木门之中。一声轻响,木门竟在一瞬间化为木屑,漫天飞扬,秋风一荡,木屑纷纷洒下,落于众人身上,萧非仁自然也不例外,木屑于身,更显狼狈三分。
楚天却咂咂嘴,忘了萧非仁一眼,见萧非仁手臂鲜血直流,面色煞白,似乎极为惋惜方才那一道剑光未曾取下萧非仁性命,不住的摇头。
楚天又不悦道,“萧大人,损坏百姓财物,这个钱你应当赔,木架,院门,两百两,给你十息,若十息你拿不出……多一息,则断一肢。”
说罢,楚天饶有深意的瞥了灰袍人一眼,低喃道,“佛门……”
虽只一掌,楚天却已知晓灰袍人所修乃佛门之法。
“佛门之人怎会在此地……一个七境又怎会安心听命于萧非仁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之令……”
楚天甚为不解,心头万千疑惑。
萧非仁闻楚天之言,双目怒睁,死死的盯着楚天,目中杀意溢出眼眶,一个破木架,一扇破门,两百两……怎么不去抢呢……
萧非仁不知自己心头为何会突兀的冒出这种想法,虽只片刻,却也让萧非仁愕然。
萧非仁此刻十分后悔自己要步入这小院,若不入内,即不会受伤,千箭齐发,足以让院中之人死无全尸。
“这个时候,还装什么好人,救什么衙役……”
然世间并不可时光倒流,事已至此,悔亦无用。
“杀了他,我要他死无全尸……”
萧非仁眸子狠厉,一声怒喝。
未待萧非仁言语,灰袍人与路风已齐齐迈出步子,直奔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