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文山淡淡一笑,道,“江兄说对了,栾某的确没有妻儿……不过江兄之言却是让在下十分糊涂,在下确实是想要江兄的竹叶青酿制之法,然又怎会使这等卑劣之手段……且在下一直待在风满楼中,未出门半步,又如何去绑走尊夫人与令公子?江兄莫不是认错人了……”
闻此言,江年已是面目狰狞,切齿道,“栾文山要绑一个人,又怎用得着你自己动手……你且看这是何物……”
说罢,江年从怀中取出一布帛,砸向栾文山。
栾文山摊开布帛,观之,上书,若要妻儿性命,交出竹叶青酿制之法,落款为风满楼罗木。
恰在此时,江年又从怀中取出一或是因岁月侵蚀而已泛黄的纸,将其扔向栾文山,怒道,“此为竹叶青酿制之法……你心心念念的东西已给了你,速速令人将人放了……自此之后,酒馆中不再贩竹叶青……”
江年声音颤抖,其不愿如此,却又不得不如此。江年心知,昔日一六品官员尚且非栾文山一合之敌,区区一个江年又能奈栾文山如何……
“江兄,这是何故……此事或许为有人之人欲嫁祸于在下,让在下与江兄之间生出间隙……真相如何,待在下唤人来一问即知,江兄稍等片刻,若此事当真是风满楼之人所为,在下定不轻饶……”
说罢,栾文山开雅间之门,冷声道,“让罗木速来见我。”
“是。”
有人道。
不多时,一满面皆为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入雅间之中,这男子竟是一五境武夫。
“罗木,此事是否是你所为?”
栾文山将布帛丢给罗木,冷声道。
罗木得布帛,却未观之,只嘿嘿一笑,道,“禀先生,此事是罗某所为……不过却非罗木之过,谁让江年如此不识抬举,送上门的生意都不要,竹叶青卖给别人是卖,怎的就不愿卖给我,如此,罗某只好施一些小手段了……”
江年眸子一颤,目中怒气更甚,若是正常买卖,又岂会不卖,然要以十文钱买一日酿出之酒,又有谁人会卖……
却见栾文山一怒,斥道,“罗木,谁给你的胆子如此行事?不卖你不买就是,怎敢绑走江兄的的夫人和公子,你可知江兄与我是何关系……你真是胆大包天,你可知按楚律,你之举当斩首示众也……不仅是你,就连风满楼亦会受到牵连,栾某人亦难脱干系……”
闻言,罗木却只是瘪了瘪嘴,未曾开口,只不过却是不以为意之色。
栾文山冷声道,“还不快令人将江夫人和江公子放了,而后再于江兄身前,求江兄不要将此事上禀官府……如此,江兄或可念在往昔情分之上饶你一条狗命……”
说罢,栾文山对着江年深深鞠了一躬,道,“江兄,罗木也是一时糊涂,你可千万莫要与其计较,饶这糊涂之人一条性命。”
片刻之后,江年方点了点头,眸中之色十分复杂。
非是往昔有什么交情,而是江年心知,纵是将此事禀报官府,亦会不了了之,若惹得栾文山不悦,必有后患。
栾文山见此,扭头瞪了罗木一眼,斥道,“还不快去,莫非是腿断了不成?”
罗木则面露尴尬之色,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先生,人没了……”
栾文山双瞳一缩,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罗木瘪瘪嘴,道,“不关我的事,本来也没想将二人怎么着,只是开个玩笑,不料江夫人择路而逃,却又慌不择路,领着江公子不慎跌入江中……小的令人寻了许久,却终未寻到二人,想必是因三日暴雨江水暴涨,水流湍急,故二人已被冲走……”
“你……你……”
栾文山一时语塞,怒容满面。
而一旁的江年,已双目通红,全身颤抖,已委曲求全至此,只为让妻儿出虎口,却未料到妻儿竟已魂归九幽。
愤怒,绝望,悲凉……
“畜生……”
江年迈步,拧起一旁的木椅,木椅为刀,劈向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