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可能是伪造之物?”
“血卫为陛下亲兵,血令为高人所制,绝无伪造的可能……而且,又有谁人敢冒充血卫,言其奉太子殿下之令……”
元谋仁眉头已皱成一个川字,大惊,道,“若真是奉太子殿下之令……岂不是说明,陛下要对江南之地动手了,而云家,只是开始……”
徐天华苦涩的点点头,眸子深邃,不知在思虑何事。
“传闻太子殿下已在厢县出现,在彻查南凤渠运盐官船倾覆一事,传闻太子之智如妖,若太子殿下查到……我等岂不是……”
元谋仁颤声道。
徐天华苦笑道,“如果太子殿下查到?哪里还有什么如果……若太子殿下未曾查到官盐之事,又怎会要缉拿云乐逸?”
“你是说,太子殿下已查到了……怎么可能,这才多少时日……”
“慕容云是何等人物,老王爷又是何等人物,在山南西道谋划多年,太子殿下不也在短短时日内平息了山南西道之乱,更让慕容云道出官员名单,让山南西道改天换日……又还能有什么不可能的……”
突然,徐天华眸子一凝,道,“今日是不是运了一批盐回来?”
元谋仁点点头。
未待元谋仁开口,徐天华已低声道,“速速去将这批盐处理掉,莫要留下一丝痕迹,还有,该处理哪些人你应当清楚,不可让他们活过今夜,快……”
“可是……这批盐可花了不少银子……”
徐天华气急,道,“是性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若是葛涛查到蛛丝马迹,知晓你府中之盐是为南凤渠覆船之官盐,你我焉能活过今夜?即使太子殿下知晓覆船一事乃为盐帮漕帮所为,要定你我之罪亦需证据,云乐逸为人证,你我可道其诬陷,死不认账,可若是官盐被寻到,你我焉有活命之机……你回去之后收拾收拾,这宣县,待不得了,早晚会查到你我身上,这是诛三族的大罪,过了今夜,你我各寻去处吧……”
元谋仁思虑几息,方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二十余持刀壮汉示意,欲离开此地。
恰在此时,望月楼中又有一道人声幽幽传出,道,“无令,不得离开此地,违者,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尤以徐天华与元谋仁最甚。
二人面面相觑,虽未语,然二人皆从对方目光中瞧出骇然之色。
二人又摇了摇头,官盐运至元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楼中之人又怎会知晓?可若是知,不让众人离开此地又是何故?
徐天华思虑片刻,对着元谋仁使了个眼色,元谋仁知徐天华之意,一正心神,轻吐一口浊气,望了望春风楼,迈步而出。
“葛将军,在下未曾犯事,之前还因徐大人之语而对云乐逸拔刀相向,欲斩贼人,问的如今却不让人离去,此是何道理?”
元谋仁开口道。
又闻楼中有人道,“非是针对你一人,不让你离去,而是在场之人皆不许离去,至多半个时辰,可让诸位离去。”
元谋仁皱眉,望了一眼天心堂之人,眉毛一挑。
于是,有人开口道,“即使是正四品中郎将,亦不可在人未曾犯事的情况下胡乱抓人吧?为何不让我等离去?将军就可以视王法于无物?”
“对,世间哪有不让人回家的道理……我偏要走,看你能奈我何……”
说罢,有数人转身,欲离此地。
突然,惊变起。
一道剑气自春风楼中掠出,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剑气璀璨如星矢,刹那间,虚空中已是漫天剑意,剑意之盛,更甚剑一的十余人无数。
剑气如龙,奔数位欲离开此地之人而去。
众人大惊失色,心神战栗,连忙拔刀,众人皆为五境,一刀斩出刀气,欲以刀气阻剑气。
八道剑气,七道掠向欲离去的七人,余下一道则斩向元谋仁。
众人未曾料到的是倾力斩出的刀气在剑气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莫说拦住剑气,连无妨半息都未曾做到。在刀气与剑气触碰的一瞬间,刀气瞬间湮灭,化为虚无。
“吾命休矣……”
此为七人在世间的最后之语。
剑气入体,在一瞬间绞碎七人之五脏六腑,片刻之后,七人生机尽失,已变成七具尸体。
而元谋仁亦如七人一般,持刀斩出刀气,或是因其为半步七境,又或是因未想杀他,故剑气在破去其刀气之后,只将其击飞三丈,重重的砸在古树之上。
古树震颤,本对树干念念不舍不忍离去的枯叶,却不得不投入大地的怀抱。
噗……
一道剑气已让元谋仁受伤不轻,一口鲜血喷出,气息紊乱,已有萎靡之状。
一道剑气,斩七名五境武夫,重伤一半步七境之人。
众人大惊,饶是徐天华此刻已有些呆滞。
“什么……如此就杀了七个人么?这可是七条人命,而非七只蚂蚁,焉能一言不合即杀之?”
“正四品中郎将有如此大的权力么?未曾定罪,即拔刀相向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