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嫡枝子弟先后两次被卷进了屠杀中——是了,若是谢家没有来接走钱虔,那么大樟树村被屠杀的村民中,那就会有钱虔这个人了。
如果这个钱虔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是谁这么锲而不舍地要取钱虔的性命?
延和帝合上卷宗,问着关津度:“爱卿,以你看,这个钱虔是个怎样的人?”
钱虔是个怎样的人?
关津度想了想,回道:“臣见到钱虔之时,其满身是伤,但是语辞清晰,不太像是僻远小山村出来的人。”
至于样子,关津度也没有看得太清。
他到的时候,钱虔已经受了二十多棍杖,已是大汗淋漓面容既苍白又狰狞,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但是一个人敢去敲响登闻鼓,这本来就不是一般人了。
关津度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将虞家无竟司来说出来。
毕竟,清河郡公可是皇上最为信任的重臣、师弟,疏不间亲,此事稍后看情况再说吧。
“因是年代久远,而且钱家的人都已经过世,现在除了谢家,已无人能证明其是钱家嫡枝子弟了。”
据钱虔所说,前去大樟树村借人的是谢家,说钱虔是晋州钱家嫡枝子弟的,也是谢家,就连钱虔在江南道遇刺杀,也是在谢家人所掌管的杭州刺史府内。
在关津度看来,不管真相如何,事情要继续追查的话,定是少不了询问谢家的。
延和帝想了想,最终下令道:“传朕口谕,此事由京兆府主理,刑部、大理寺协理,尽快查清真相,不得有误!”
关津度立刻应道:“臣,遵旨!”
走出紫宸殿的时候,他的心情十分沉重:果然,此事还是落在了京兆府,和他所预料的好无差别。
难啊!
然而,当他心事重重地回到京兆府的时候,邵伯邕却附在他耳边说道:“大人,下官想了想,其实也并不难。就算京兆府查不出什么来,还有清河郡公府帮着查探啊!”
听到这话,关津度顿时眼神一亮:是啊,还有清河郡公府!
郡公既然让无竟司来传话,那么就一定不会置此事不理的。
关津度想明白这一点,不由得神清气爽,还饶有兴致地抚摸着胡子,随即吩咐道:“左右,去传唤谢家吧!”
此时,因登闻鼓响起,朝廷上下都已经将目光集中在京兆府了。
登闻鼓已经很久没有响起了,这可是朝中的大事,许多官员都在猜测:是谁敲响的?为了何事?
然而,京兆府也不是一个人有人窥探的地方,再者关津度的动作太迅速了,直到他进宫禀告,大多数官员都还不知道所为何事。
但这完全不妨碍所有朝官密切关注事情的进展,所有官员都使出浑身解数,想探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家,谢慎,同样如此。
但是和其他官员所不同的一点,那就是谢慎心里有些发慌,因为一整天他都觉得眼皮跳得厉害,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所以,他所派出前去京兆府打听的仆从比其他官员人家还要多。
只是,仆从跌跌撞撞奔跑回来急禀的消息,却让他站都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