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忙站出来帮腔道:“你们定要相信我家小姐,她这个人,最是热心肠!你们瞧我,我也是丫鬟,但我自觉,现在过得不比那些官宦家的小姐们差多少!”
终于,人堆里一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妇人,站了起来,问道:“你说,你能帮我们,那你可知,浣衣局是圣和殿各宫各局里待遇最差的!平日里,我们洗那么多脏衣服,出那么多力,到头来,该我们得的,却都不肯发全,也不怪姐妹们心中有怨!”
她的话,让秦柔更加坚信,之前的主事,肯定存在盘剥克扣的情况。
或许,不止是浣衣局的主事,再往上,品级高一些的层级,也绝对干净不了。
她沉默着思索了一下,然后才说,“你们的话,我都记下了!你们放心,这些事,我自会调查!”
那站着的妇人,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应了,“那好!我便信你一回!”
周围的其他妇人,也都随声附和道:“对!信你一回!”
秦柔脸上终于挂起了笑意,不住地朝众人点头。
浣衣局的主事,有自己单独的居所。
虽然也在这个破旧的大院里,且室内装饰相比之前在齐云殿的厢房简陋了不少,但比这些洗衣妇的集体宿舍,已经强出不知多少。
看到她们那一张张沧桑的脸,秦柔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坐在主事房间的床榻边,她目光坚定地透过木门,看向屋外,“没想到北齐的贪腐如此严重,如今,我既许诺了她们,便得查个水落石出!”
盼儿有些惴惴不安地坐到了她的身边,“小姐,不如得过且过算了!上面那些人,都是咱们开罪不起的,何苦给自己招来麻烦!”
“你说的我都懂,但,我秦柔不是遇到不公,会袖手旁观的性格!”
“哎!”盼儿深知,自己是劝不住的,只得叹息一声,默默祈求,自家小姐不要招致祸患才好。
秦柔和盼儿离开后,帅殿下独自坐在正殿内,默了良久。
他目光空洞地看向屋外。
明明是晴空万里的艳阳天,但,他的周围,气压却比狂风骤雨的天儿还要低。
终于,福贵儿小跑着进了屋子,冲到他面前停住,单膝跪地,要请安。
他一把扶住他的胳膊,焦急地追问:“打探到了吗,如何?!”
“回殿下!秦柔姑娘和盼儿姑娘,被分到了浣衣局!”
“浣衣局?”帅殿下眉头先是一锁,接着,神色又和缓下来,“浣衣局,倒是也不错!”
圣和殿的浣衣局,在整个皇宫中,都是出了名的难管理。
小丫头去了那里,定是要吃点儿苦头。
但他对她有信心!
她的鬼点子那么多,相信定能治住那群不安分的妇人们。
最要紧的是,浣衣局离父皇的寝殿远的很!
比起让她天天在父皇眼前晃,他宁愿她去浣衣局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