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知道?!”
年轻姑娘又细细端详了一下她的眉眼,这才说:“作为北齐史上第一位女性诗王,妹妹你现在可是宫里宫外的名人,整个皇城谁没听过你的名讳?!”
“嘿嘿,姐姐莫要太抬举我,都是圣上开恩罢了!”
两人一边闲谈,一边缓慢前移。
又东拉西扯了好半天,终于轮到年轻姑娘领金华殿下人们的月饷了。
广储司的公公们见了她,均是客客气气地点头哈腰。
动作麻利地便将合该她领取的饷银递了过去。
领完银饷,年轻姑娘回身,象征性地与秦柔道了别,“我先走了!娘娘还在宫中等我回去伺候呢!”
“好嘞,姐姐慢走!”
年轻姑娘前脚刚走,后脚便轮到秦柔领浣衣局的月饷了。
长桌后的公公见她脸生,不怎么客气地问:“哪个宫里的?!”
“公公,我是圣和殿浣衣局的主事!特来领取浣衣局这个月的饷银!”
“浣衣局?!”桌子对面的公公随意地瞥了她一眼,“你是新来的?!”
“是!”
“哎!”公公叹了口气,不无感慨地念叨道,“小姑娘,好好干,争取早日调走!”
“公公为何如此说?”
“那帮老娘们可不怎么听管教!之前浣衣局的主事换了没有二十,也有十八!没人能在那里待的时间超过三个月!”
“有这么夸张?!”
“我就算不夸张啦!”发放银饷的公公扯起唇角,“实际情况可能比我说的更糟!”
秦柔没有吱声,只是默默接过了公公手里递来的银子。
低头略略数了数,她赶忙问道:“这数额不太对吧!”
“有何问题?!”
“我们浣衣局算上我俩,统共有二十三人。洗衣妇们每人每月三两银子,合该是六十九两!算上我与盼儿的,统共九十两才对。可是,您怎么才给我七十两?!”
公公抬眼睨了秦柔一眼,语气已经不太耐烦,“你们浣衣局合该就发这么多!赶快拿钱走人!”
“这不对!”秦柔强硬地不肯走,“方才金华殿的女官来领银子,你们便客客气气地足额发放,怎么到了我浣衣局这里,你们就少给这么多?!”
“呵!”发放饷银的公公见她如此不识抬举,也不再客气,“你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你那破浣衣局能跟人家琪妃娘娘的金华殿相提并论么?!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你!”秦柔还想与他据理力争,却被身后的盼儿拉住了。
盼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小姐,别与人起争执了,我瞧着后面有几个公公已经在往咱们这边瞧了!您再争下去,保不齐一会儿我们就得被扔出去!”
秦柔不屑地冷哼,“我会怕他们?!”
“您是身手不凡,不怕他们!可,您别忘了,咱们这是在宫里!事情闹大了,是要掉脑袋的!”
“这……”
“而且呀,咱们若是现在不走,说不准,连七十两都没有了!”
秦柔抿起嘴唇,想了想,最终还是暂时咽下了这口窝囊气。
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暂且先回去,从长计议!
这帮王八蛋贪污克扣的那些,终有一日,她定要让他们连皮带骨地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