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确实需要挂牵的很多,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江山社稷,都是合该放在心上的!但,本王作为一个人,一个单独的个体,已经没什么牵挂了!”
她,本是他,在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正牵肠挂肚的存在!
可惜,如今,她已不在!
从今以后,也许,他存活在世的唯一理由便是做一个好的太子,将来成为一个好的皇帝,为北齐子民造福,为社会进步出力。
这是她希望看到的,那么,他便为了她,最后做这点儿事情吧!
胡师傅没再追问,只是闷哼一声。
男人低头看去,见他使劲倚着身后的干草堆,努力向上抬着身子,看样子是想站起来。
但,应是遍布全身的伤太疼,稍稍一动,便会牵扯伤口,而且,他又被绑的太紧,以至于试了几次,都未成功。
“你躺着便好!”
“那可不行!您堂堂一国太子,亲自过来与我说话,我不能失了礼数,给番邦丢人!”
“世人印象,番邦之人皆是粗野豪放,放荡不羁,没想到,你却还是个懂礼的!”
“呵!”胡师傅一声嗤笑,“您都说了,那是世人印象!您口中的世人,应该说的便是你们北齐的人!试问北齐之人,又有几个真正去过番邦,或者与番邦之人有过接触?!你们对于番邦的印象,大多是全凭想象,或者人云亦云!我们番邦的女人和汉子都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我们的天神一直在天上审视着我们!在我看来,不懂礼不守信,阴险狡诈的,不是别人,正是你们北齐人才对!”
他的话中,充满了对北齐的不满和蔑视,帅殿下听在耳中,凤眼不禁眯了起来,“你,对北齐,好似成见很大?!”
“成见?!我们番邦之人才不会像你们一般,没有真凭实据便信口胡说!”
“真凭实据?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凭据?!”
他的反问,好似将胡师傅从冲动中唤醒。
他动了动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帅殿下负手而立,并不着急,只是颇有耐心地等着。
他却低下了头,再未发一言。
看样子,好似心中藏着不能说的隐秘。
过了一会儿,胡师傅终于抬起眼睛,盯着帅殿下看了两秒,复又低下头去,低声说:“还要什么凭据,我在北齐也待了不短的时间,我亲眼见到的,便是凭据!”
“那你又见到了些什么?!”
“不说别的,单纯说这热河行宫,便是人人心中都藏着一本账!表面看着一团和气,实则暗地波涛涌动。”
“哦?你一个外族人,在此只待了一年半载,便能看到这些?!”
“呵!就因我是外族人,他们之间的派系纷争,才没有刻意防备我!”
“派系纷争?!”听到这几个字,帅殿下锁起眉头,“热河行宫离皇宫颇远,且只是个皇家的度假休闲之地,派系纷争竟然已经波及到了这里?!”
“您不是堂堂北齐太子么?!竟连这些都不知道?!”胡师傅脸上挂起讽刺的笑意,看向他的眼神里全部都是轻蔑。
帅殿下也不生气,只是继续淡笑着追问:“这里的派系纷争涉及到哪些派系,你可清楚?!”
听到他的问话,胡师傅嘴角咧得更开了,“这些,你居然还要来问我?!你这样的人做太子,真不知是北齐的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