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奚琴的话一出。除了穆承沣暗自窃喜外。其他人都怔愣住了。随即穆承沣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来。抓住她的手诧异的喊道:“夫人。你究竟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来!”
以往被他握住手的时候。总是甚为温暖。但现在。万奚琴却只觉得寒冷。透心彻骨的寒冷。夫妻果然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方才穆承沣指责自己的时候。可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抽回自己的手。她沁起一抹自嘲的笑。艰难地开口道:“万忠年所做的事也是我在背后助力。借着老爷的名义替他打通这上上下下的关系。”
罢了。到底是夫妻一场。且比起她这个母亲来。柔儿更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父亲。这事她担便担了。反正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替柔儿争取时间。只要将万忠年除了。他们父女也不会至她于不顾的。
见万奚琴按着自己的要求。将所有的一切都揽了下来。穆承沣的一颗心这才如石头落了地。但他面上却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连连摇头道:“不。不可能。夫人你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
这戏倒是演的真好。
司徒彻冷眼旁观。适时地开口道:“是啊。夫人你久居深闺。又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呢?”
万奚琴看着他。当真是恨极了。若不是这个司徒彻揪着这件事不放。她又怎会被老爷当做弃子推出来揽下这所有的一切。
“王爷管那么多作甚。你不就是忌惮我们穆府的势力。想要一家独大才总是与我们老爷为难的吗?”
她满是哀怨地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冷笑道:“怎地。本夫人站出来认罪这事。搅了你的如意算盘。定然让你极为不忿吧。”
“本王不忿什么?”
司徒彻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轻笑出声。“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人逃得了一时。定不能逃得了一世。夫人这次是能站出来。那么下次呢?”
说着。他转了转手中的扳指。淡淡地说道:“日子还长。本王倒是能等到那一日。只是可怜夫人揽下如此重的罪责。只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万奚琴闻言。霎时没了别的情绪。心中只剩了惶恐。
之前老爷同她保证。这事只不过是有损一些声誉。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的。怎地听司徒彻这意思。她倒像是要命不久矣了呢。
看她惶惶不可终日地看着自己。穆承沣生怕她会被吓得说了实话。遂连忙装作悲伤地上前安抚道:“夫人放心。只要你肯说实话。太后和皇上定会饶你一命。保你平安度过此生的。”
接着。他转而怒瞪着司徒彻说道:“你莫想要吓唬夫人。将这件事夸大化!从现在起。若是见不到太后和皇上。老夫同夫人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言罢。他拉住万奚琴冰冷的手。挺直了脊背端坐起来。
只要到了御前。他和柔儿才好一唱一和地将罪责降到最低。至于那万忠年。相信柔儿回去后便会处理。没了这个蠢货。此事也便彻底告一段落了。
……
因着穆承沣和万奚琴都不肯再开口。万忠年又昏死了过去。司徒彻只好命人将他们一并押往天牢。
看着远去的押送队伍。他眯了眯眼。蹙眉道:“派一队人看好万忠年。穆承沣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人除了。”
流风领命而去后。司徒彻的面上才露出了几分疲惫之色。
怪不得先帝一直没能顺利地拔出穆府这一支外戚。穆承沣这个老狐狸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应付。眼下唯一的突破口便是万忠年了。是以这人的性命无论如何都要保全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看似像往常一样平静的夜。却是几方势力在暗中角逐。司徒彻也坐在书桌前。等着各路传回来消息。以确保事情能顺利进行。
然而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流风还是带来了坏消息。“主子。万忠年在狱中被杀了。”
什么?万忠年还是死了?
司徒彻熬红了的眼中带了几分诧异。明明他派出去的人将皇后和穆府。以及万氏家族的人都盯了遍。怎地万忠年还是死了呢?在这一棋局中。他到底是算漏了谁?
暗自思付一番却不得结果。算了下时辰。马上该去上朝了。司徒彻只好将这个问题暂时压在心头。收拾了一通后。步履坚定地走了出去。
这时候不是纠结到底是谁杀了万忠年的时候。这人虽然没了。但除去穆府外戚的事还要去做。既是这样。便能除去一个是一个。哪怕是重创了穆氏一派。也算没白忙活一场。
……
今个的早朝有些特殊。除了龙椅之上的小皇帝外。在他旁边还多了一位旁听的太后。而朝廷上跪着的。正是这位太后的亲生父母。眼看着太后面色不善。大臣们纷纷将头垂得低低的。生怕会引火上身。
穆宁柔今个总算是实现了一直以来的夙愿。得以临朝听政。但审理的却是自己的母亲涉及贩卖私盐一事!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看着跪在地上。一夜间苍老了许多的母亲。她不禁怨恨地看了穆承沣一眼。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说的脱身之法竟是将母亲推出来顶罪。
原本得了万忠年已死消息时的喜悦已经再无半分。她反复地深呼吸数次。才勉强压抑住了心中的熊熊怒火。挑眉望向了司徒彻。冷声道:“私盐一事既是万忠年所为。摄政王处置了他便是。总不能因为哀家的母亲与他是同宗。便硬要把这盆脏水泼到她老人家身上吧。”
“太后有所不知。”
司徒彻回望着她。深潭般的眸中满是嘲讽。“穆夫人昨夜亲口承认是她借着国丈的名义替万忠年打点上下的关系。以便其能顺利的贩卖私盐。此事众多普通官兵都是看在眼里的。太后若是不信。大可将他们一一叫上殿来。问问清楚。”
穆宁柔没想到是这样。带了几分诧异地问道:“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