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皱皱眉毛,心说现在居然还能有好事找到自己?她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想到会不会是江镜庭回来了?但很快又否认了,必然不会的,那虎骨岭的仗可没这么好打。
花月意一路跟着落羽走到了帐内,见得两侧站着一身铠甲的陈三午和落羽带着一种将士位列两班,承榕端坐于案前。
赶在花月意即将跪拜之时,承榕发了话:“皇嫂右膝有伤,不必多礼。”
花月意坚持跪在承榕面前,道:“主公无需挂心,妾身右膝早已无恙。”
承榕眼中闪过一瞬不为人知的满意之情,又很快的对六子抬了抬手,六子心领神会的走到花月意跟前把她扶了起来。
承榕道:“斥候来报,金蛇军大军有压来之势,他们此番前来,必定是认为皇叔不在,正是我们兵力羸弱之时。”承榕站起身来,负手道:“不过索性我军早有提防,如今尚有一万将士可驻守关内抵抗。”
承榕移步在沙盘前,道:“只是敌军有三万兵马,若是我们与其正面交锋必然不妥,以众卿之见,我们该当何决断?”
落羽没有说话,罕见的贼兮兮的瞅瞅花月意,奈何花月意只是敛神垂眸,低垂着脸,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陈三午接下了话茬:“以末将之见,那金蛇军都是群酒囊饭袋,不足为惧,丰城关内本就易守难攻,咱们只须借鉴尚誉忠驻守之法岂不甚好?”
秋临声
摇头:“此次敌军派了三万兵马,若是敌军高搭云梯,冲车攻城,咱们未必抵挡得过。”
承榕移目看向花月意:“皇婶可有高见?”
花月意心想这么简单的问题,这小子难不成是故意考我么?花月意深知,今日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极有可能是明日的帝王,伴君如伴虎,她在说每一句话之前都要从脑子里思索再三。她沉吟片刻,决定在拿不准承榕是个什么意思之前,自己绝不能莽撞而逞了威风:“妾身一介女流怎敢妄言。”
承榕勾唇一笑,道:“皇嫂,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花月意闻听得承榕此言,这才将双眸落在沙盘之上,斟酌半晌,方道:
“丰城关内虽易守难攻,却要防着敌军以精兵自这里来袭,以妾身之见,可在这两处布投石车,以及滚石檑木,防止敌人从此处搭云梯。而后派足兵力死守这道关口,那么敌军来攻如何都绕不过这个低矮峡谷,我们可提前在此地埋好陷阱,于城墙之上以投石车,火箭射之,敌人自然退避。”
花月意说到这里停顿住,抬眸道:“就是不知主公的意思是要他们退,还是要他们死了。”
承榕道:“退如何,死如何?”
花月意道:“若敌军一时拿不下丰城关口,日子久了他们兵多马多,粮草自然不济,而我们城墙高搭,粮草宽裕,故而敌军是耗不过我们的,因此,金蛇军只能撤兵。
”
花月意纵然心底一万个念头是让他们死,可眼下她深知这并非是她该决断的事情:
“若是主公想让他们死,我军可率精兵自高处在峡谷中泼下火油,金汁,后再放火箭,再率一精兵自后方夹击,敌人自然插翅难逃。”
秋临声满意的点点头,面露赞许之情,承榕面色淡然,半晌才对秋临声颔首示意,秋临声道:“若是让夫人带兵,夫人可有把握?”
太有把握了,花月意简直是想一口应下这差事,可她眼下虽然心里雀跃,但面上不着痕迹,竟学着戏文里开始假谦虚了起来:
“妾身不过是一介女流,怎敢担此大任。”
秋临声笑道:“夫人不必自谦,夫人论谋论武,巾帼不让须眉。”
面对花月意的谨小慎微,承榕看在眼里,道:“此战我将帅印授予皇嫂,由皇嫂挂帅,陈三午,落羽为左右先锋,营中一万儿郎,听从皇嫂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