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狭长的双眸波澜不惊,看向笑容款款的沈渡。
比起家道中落以后更爱笑了,究竟这世上有什么,值得他时时刻刻笑容满面的事。
“不过虚度光阴,不能如魏兄一般年轻有为,武艺过人。”
沈渡笑着轻摇折扇,故意将最后四字说得重一些。
“沈兄过谦了,在下不过虚晃几招,比不得沈兄一出手便可惊艳众人。”
魏桓自然听得出沈渡言语之中的讽意,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朗声笑了。
“哈哈哈……”
虽然多年不见,却也听闻魏桓这些年在边关屡立战功。
不过如今看来,倒是和从前一般无二的喜爱斤斤计较。
算了,不和你这种小孩子心性的人一般见识。
“哈哈哈……”魏桓也笑了起来。
魏桓这一笑不要紧,身后道随从差点惊掉下巴。
魏将军会笑?天呐,还笑的这般爽朗。
常年跟在魏桓身边的随从惊讶,一旁站着的初茗更惊讶。
这个面部僵硬的人原来会笑,真是一桩奇事。
不过想想也正常,看他和沈渡谈话,两人应该是很相熟的。
沈渡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和这样的人相熟的朋友,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平常的人。
沈渡见初茗一直看着魏桓,心里涌动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在这不安之中还掺杂着些许烦躁和不满。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绪,只知道这样的情形让他非常不高兴。
沈渡是个嬉笑玩闹惯了的人,一直是自认洒脱无拘,任何人和任何事情,大多数时候,他是半点也不放在心上的。
现如今忽然出现这样的情况,让他觉得措手不及,可更多的则是不满。
“方才听那山匪口称魏将军,想来魏兄大名如雷贯耳,即便常年不在,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沈渡有意调侃起来,你不是学我笑了嘛,好啊,那我夸夸你,让你笑的更好看些。
魏桓闻得此言,眸中微凛。
沈渡话语是赞誉的意思,可那神情分明是含着讽意,讥笑自己竟然和一个不入流的山匪对峙。
那个安尔斯并非寻常山野贼寇,而是曾与他在边关交过手的一个小部族首领。
安尔斯被官军击退后,全部降了朝廷,至于为何会落草为寇,还须仔细查证一番。
但这些事,是他魏桓要做的,并没有必要对沈渡这个闲散人提起。
“沈兄过奖了,若说有名,沈兄的大名怎会有人不知道呢。”
魏桓含着笑,话说得很婉转,到底是多年好友,不至于当面揭短。
沈渡面上的笑微微一滞,很快神情恢复如初。
他是聪明非常的人,自然清楚魏桓所谓的有名指的是什么名。
若说是从前他并不介意承认,自己好歹也是倜傥如风之人,多得女孩子喜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眼下他却不想再以这些事为荣了。
“魏兄还真是会说话。”
沈渡决定再让魏桓一步,一则初茗在场,有些事不便直接出口。二来在沈渡看来,魏桓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自己大气一点,不想与他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