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皆传,魏家世代镇守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可正因为此,才会被陛下忌惮。
这自然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魏家是一门忠烈不假,但也是厉害得过了。
不但魏老将军是个以一当百的人物,魏老夫人自年轻时节,便随丈夫上阵杀敌,这可是佳话啊。
原本以为这就够让人吃惊的了,没想到魏家的儿孙们更是了不起。
魏老将军夫妇的儿子儿媳活着时,也是与老将军夫妇一般无二厉害的人物,只可惜因早年和部族一场对决中,因战事不利夫妻双双过世了。
也是因着这个原因,魏家的二个孙子自幼便跟在魏老将军夫妻身边,由他们夫妻亲自教导。
二个孙子成年以后,不但成为了魏老将军的左膀右臂,更是履立战功,得到先帝和陛下的双双奖赏。
如今却一封诏书将魏家召了回来,只将魏家小郎魏航留在边关,这便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
若是将一家人都召回,那显然是陛下担心他们魏家功高盖主,怕了魏家。
先留下一个,一则魏家人熟悉边关的事情,二来以后慢慢召回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魏家其他人已经回来了,不怕一个魏家小郎生出别的什么心思。
如今魏家一众人都住在陛下新赏赐的宅子内,连着一应吃喝用度仆从婢女都是宫中赏赐的,可谓是厚赏了,时人羡慕眼红的也不在少数。
但到底还有几个明眼人,知道这不过是个障眼法。
赐宅子赐东西也就算了,何必赐人呢,还是宫里出来的人。
宫里的人是随便使唤的吗?陛下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陛下虽然登基时间不长,可对待魏家这件事上雷厉风行的手段,让朝野之中的众臣也为之一震。
这显然是不喜欢魏家太能干了嘛,但也不能明着说啊,便使出这么个弯弯转转的计策。
要说陛下不过刚登基便能指挥得了魏家,说给不知事的还能哄一哄。
朝野中间那些位列上等的老臣们自然清楚,这中间少不了定王的从中迂回,不然魏家能这么快就乖乖听话。
本以为陛下和定王之间是水火不容的,毕竟先帝和定王可不对付,可没想到陛下和定王竟是一条心。
不然怎么说皇家之中无亲情呢,再亲的血缘也亲不过权势,再深的仇恨也深不过利益。
皇家之间争来夺去,在风口上的魏家自然是要要拉出来的,至于还有没有其他谁家,那就要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说到底不过就是今日你热闹,明日我红火的事,就看搁在谁身上,又怎么去想了。
眼下看着一杯接着一杯啜饮的魏桓,显然他是心事重重。
“魏兄回来之后可有什么任职?”
沈渡从魏桓手中拿过酒壶为自己斟满,好家伙,这才一会儿到功夫,半壶酒已经全部被魏桓一人独饮了。
“无。”魏桓吐露出一个字,说得很是有气无力。
沈渡被想借着魏桓擒拿贼寇一事打趣来着,可看到好友神情不展的样子,默默仰头饮尽杯中之酒。
他不知怎么安慰魏桓,毕竟自己的事情还是一筹莫展呢。
这般想着,沈渡决定换一个话题。
“你方才说私事也不快意,可是因着魏老将军?”
虽有传言说魏老将军身体抱恙,可依着沈渡对魏老将军的了解,觉得并不大可能。
但即便只出于两家之间的情意,于情于理,沈渡是应该问一句的。
“我知道你们已经回来,但想着你们才回来,定然有许多事情要忙,便没有即可去打扰。”